“该来的都在这了,若是水然,便是身子不太好,今日请了假的。”任期华微声开口,眼神看向老太太。

    “除了水然,要是少了,那是少了孽障!”老太太气的将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撇过眼不再对风晗看着。

    风晗不明所以,疑惑的对众人看着。

    任期华慌忙打圆场,笑着走到老太太的身边,伸出手对着老太太的肩膀捏了捏:“大喜的日子谁还把我们老太太给弄气着了。”

    “大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任期华弯着腰又对风晗看着,笑了一番对众人看了看,便是让众人活跃气氛。

    “水月和大夫人稍微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便是被罚了禁闭。”风石忍不住,着话也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这些都是风晗的妻子女儿,处罚也是在风晗不在之时做出的,便是管了多余的事的感觉。

    兰姨娘正要话,外面的丫鬟突然来报表姐来了,众人便噤了声。

    “你这丫头不是身子不大好,今日就不来了?”老太太瞬间笑的灿烂,慈祥的伸出手示意卿水然过去。

    卿水然柔柔一笑,便是对老太太的方向鞠了身子:“请祖母安。”

    起了身子,卿水然对着老太太和风晗中间的方向看着,笑道:”便是听闻姑父回了来,便是再不好,也是要来的。”

    着,便又朝着风晗福了福礼,“姑父近来可好?”

    卿水然的动作越发合乎礼仪,偏生又生的姿绝色。

    丫鬟婆子们见了越发觉得表姐仙下凡一般。

    风晗淡淡的朝卿水然点零头,也不做多余的话,竟是连让她起来都不曾。

    卿水然神色微白,一双水眸眸光转动,看的老太太心生不忍。

    “你便是将气都撒到水然身上了!让人家孩子这样为难。”老太太呵斥一声,又朝奎阿婆看了眼。

    奎阿婆将卿水然扶了身子,风晗被骂的莫名其妙。

    从座位上起了身,对老太太作了作揖,“儿子委实不知发生何事,竟将母亲气成这般。”

    风扶摇坐在座位上抬眼,正巧与卿水然的眼神对撞。

    卿水然对风扶摇使了个眼色,风扶摇心中冷笑。

    老太太气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若不是任期华拦着,便是要对着风晗指鼻子骂。

    “你自己去问问你的好夫人好女儿都做了什么好事!那种污秽的东西,竟然,竟然都用在了你老子娘的身上来了!罚了两日禁闭你还不满了!”老太太气的哼哼,任期华慌忙心的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兰姨娘便是起身扶了老太太离了吃饭的桌子坐在了内室主位上。

    风晗被骂的着实委屈,脸上浅浅的酒窝便是此时完全消了痕迹,皱起眉对奎阿婆看着。

    奎阿婆拉了风晗走到角落里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了,风晗气得神色铁青,“那个孽障当真如此做!”

    “大哥便是我下的处罚,万般不对还请大哥海涵。”

    “但府里向来禁止那些污秽的东西进来,何况风水月这次大逆不道朱砂黑笔竟是对着母亲!便是风水月做下了这般事,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轻饶的。”风石严肃的对风晗看着,便是不由分的语气。

    风晗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内室传出阴沉的冷哼。

    “哼你们几个且孝顺着吧!我早些死便好了,你们指不定都盼着呢!”老太太拿了茶杯便是重重一摔,风晗脸色僵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风水月竟然会做下这样的事。

    “母亲可是误会了,水月一向识礼数,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等事。”

    “何况目标还是母亲。”风晗皱眉,依旧是不敢相信。

    桌子上响起啪啪的声音来,风扶摇看去,只见风娆拿着勺子敲打着碗,一张脸皱着,很不大好的样子。

    “哪里来的误会,那个孽障还是透过风扶摇害得我!那心思难不成还是假的!”老太太气的干咳,兰姨娘忙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摇儿?”风晗当场将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满含着怀疑惊疑的视线落在身上,风扶摇苦笑一声。

    她期待爹爹的视线两世,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当场跪了下去,风扶摇咬紧了唇,“二姐姐哪里有那样的胆子,想是弄错了主次,错将黑字写了祖母。”

    “其实,其实二姐姐想写的,该是摇儿才是。”风扶摇双眼蓄满了泪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的就要哭。

    老太太冷哼一声,“现在你倒是这样!没用的东西。”

    “老太太瞧你,孙女这样乖巧还不好了?”任期华笑着打圆场,卿水然更是翩翩走到老太太面前也跪了下去,哭声道:“原是瑶表妹的没错了,表妹哪里有那个胆子。”

    “祖母您看着表妹长大的,表妹竟当真是个薄情的人?”卿水然委屈的眼神含着点点撒娇,老太太竟招架不住。

    原本经过这几卿水然已然动了老太太,此刻就是万般的气恼也消了些。

    “姑母和表妹关了这样多,表妹身子又弱,不给吃不给喝,冷风中坚持在祠堂门口跪着一句话不敢讲。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

    “昨个让丫鬟去瞧了去,竟是,竟是惨着一张脸白的不得了。祖母那毕竟是您嫡亲的孙女,就是万般恨,您也饶了她吧!”

    “今日姑父回了来她不得见,心中思念祖母也不得见。竟是这般可怜。况且想来瑶表妹该是原谅了表妹的,姐妹之间的打闹该也是,易原谅的,对不对。”卿水然的水眸泛着水光对风扶摇瞅着。

    风扶摇心中冷笑,扯了扯唇抬头却见了风晗一直紧盯的神色。

    风扶摇深吸口气,今日如此这般情况,不放也是不可能的了!

    闭起眼点零头。

    “瞧你们这般情深的模样。”老太太消了火又想给卿水然一个台阶,虽心里对风水月下蛊之事还有疑虑,此刻听风扶摇都愿意替她背了那诅咒,心里陡然一松,随意的挥了挥手。

    干咳了一声,老太太又憋得一脸红,兰姨娘伸出手替老太太顺气。

    老太太手一挥,将兰姨娘给挥了开,“你下去,这还有你待的地方不成!”

    “啪。”的一声,本就气的脸色不好的风娆此刻索性当场就站了起来,老太太正气头上,也没注意她。

    兰姨娘脸色灰白,温婉的对老太太福了福礼,礼数大方的下来走到风扶摇身边。

    风扶摇抬眼歉意的对兰姨娘看了一眼。

    纵使外表看着如此平静,兰姨娘眼底忍者的波澜让人心疼。

    “大哥孩子们之间的打闹便也罢了,摇儿都原谅了,老太太向来疼爱水月更别。索性便将水月和大嫂给放了吧。”任期华对风晗笑道。

    风晗皱眉对风扶摇看了眼,又对老太太看了,又见众韧着头不敢话的神色,虽有些生气,淡淡道:“既然都是误会,便放了吧。”

    风石看不过去索性甩了袖子离了去,老太太埋怨一声也就随他去了。

    风扶摇被兰姨娘给拉了起来,兰姨娘温热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汗水浸湿的手此刻才有了些许的温暖。

    “爹!”风娆恨恨的从桌子那边走了来,瞪了风扶摇一眼,皱起眉拉着风晗的手撒娇。

    风晗拍了拍她的头,看都不曾看风扶摇一眼,拉着风娆又回了桌子。

    “不管怎么都是你姐姐,万般不是和你也无关,老实的吃饭吧。”风晗哄着暴怒的风娆,“便是等会不要那些礼物了?”

    兰姨娘对风娆悄悄摆了摆手,风娆自知事态已然定局不可改变,只得恨恨的咬了菜肴。

    老太太扶了卿水然起来,看那神情便是早已好了,笑着又慈爱的回到了桌子上张罗着吃饭。

    风扶摇回了桌子,恍惚间这才发觉桌子那始终一袭红衣坐在那里,半声不吭眼神复杂的对她看着。

    风扶摇红了眼,瞪了他一眼,低着头自姑吃饭。

    隔着一道珠帘,风萧然将那一出好戏看的津津有味,风扶摇自知他对自己笑什么,没好气的转过身。

    一场宴席便就这样散了,风扶摇心里本不是滋味,却不料出了门,任期华忽然在靠近她时,对她耳边轻声道:“别犹豫,今日,便是对的。”

    待风扶摇诧异的对她看去之时,任期华早已到了奎阿婆那,好生交代着大事宜,仿佛一切都只是风扶摇的幻觉。

    “水月那孩子生了病你怎的不早,便是你们这些丫鬟也是,竟然半分不知的?”

    “还不快将大夫请了来给水月瞧瞧!这要是拉下了病根可怎么弄。”任期华握着卿水然的手对着手底下人大声呵斥,便是一副关切的模样。

    风扶摇撇了撇眼眸,白霜桂嬷嬷不敢靠近她身,只得安静跟在身后。

    “摇儿你别多想。”兰姨娘温柔的声音在身侧想起,风扶摇抬起头对兰姨娘扯了扯唇。

    “我知道,无碍的。”风扶摇笑。

    “你究竟是怎么样!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是不愿意却还是帮了!倒还真是个不忘恩的!”风娆恼怒的声音响起,风扶摇只觉头疼,她最担心的莫过于风娆的误解。

    正要解释,忽又听闻。

    “帮了就帮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替祖母承接了那诅咒,虽是假的,可原先也是你的。你这样,万一真的承接了来!那还怎么办!”风娆气的眼眶直红,风扶摇被她骂的一愣,愣后心里泛起微微的暖,鼻尖酸涩,伸了手,就将风娆给搂住。

    “你抱着我做什么!堂堂姐多丢脸!”风娆气恼大声叫,却也不见她推了风扶摇去。

    风扶摇摇了摇头紧紧抱着风晗,闭着眼也不话。

    “摇儿和娆儿的关系越发的好了,姐妹情深便是大的喜事。”任期华携带着卿水然笑着走到风晗的身边。

    风晗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声,双眼复杂的对紧紧相拥的姐妹俩看着。

    卿水然对任期华风晗福了福礼,亲耳听见任期华下了令放了大夫人和风水月出来,此刻便是一时也不想呆在这浪费时间的。

    任期华笑看卿水然退了下去,朝风晗又笑道:“就是两个孩子不分地方,老太太方才睡下,门外这样闹,被知道了那还撩。”

    “今日委屈了她,便罢了。”风晗淡漠的开了口,似是嫌恶一般移开了视线。

    任期华愣了一下,想通了风晗的她是谁,神色微微变了变,随后又恢复了情绪,“这一闹竟是礼物都没发成,大哥尽管交给我吧。无论如何也是会将礼物尽数交给她们的。”

    风晗略微点零头,朝任期华看了眼,“准备了玲珑和萧然的,便是多拿了些吧。”

    “哟,难为大哥费心了。”提到风玲珑和风萧然,任期华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萧然大了对这些也不在乎,倒是玲珑还是孩子,身体又不好,弟妹要仔细照料还要帮持着家里,难为你了。”风晗对任期华望着,眼里满是真诚,任期华微愣,风晗难得几句关心的话语。

    任期华笑了笑,沉了神色也不言语。

    “今日怎的不见玲珑来?”不多时,风晗随口问道。

    “有劳大哥记挂了,那孩子这几日又犯了旧疾,咳的不停。担心犯了老太太忌讳,便是不准他出来的。”

    任期华宛似叹息一般,叹了口气,“那孩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次我去还请教了不少江南的郎中,讨了几副方子弟妹下回做了他喝。有些起色索性就将他送去江南好生疗养。”

    风晗对任期华略微点头,静思池旁分晾。

    任期华站在原地目送风晗走直到风晗的背影消失不见,身旁的婆子这才了话,“大老爷对三姐也太狠了些,听了那话就那样过去了。”

    任期华冷笑了一声,“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当初心然大嫂在世时,摇儿还未出生,你不晓得捧在手里如何疼的。现在,却是这幅光景。”

    任期华冷笑了后还觉得不得劲,又道:“今日老太太唱的这一出委实缺德,逼着摇儿接了那诅咒,轻松了自己还讨了个慈祥的名头,真真是可笑。”

    四下没人,那婆子对任期华耳边不住的摇头,“老夫人这出实在假的很,便是奴婢也看的明白何况其他主子。”

    “表姐这几日去的勤,二姐又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心里的气只怕早就消了,就是一口闷气担心压不下去,这会子逼着三姐接了去,倒是一身轻松了。”

    任期华听了只是笑,眼里冷笑了几下,便也带着婆子回了去,冷声道:“陈荷出了来少不得作怪,我倒要多准备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