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大夫人猛然站起身,“好你个丫头反了了!在主子面前敢用我自称!再者一口一个三姐的,你竟是谁家的奴才!”

    “摇儿,当初将这个丫头给了你就是让你好好训诫一番的,却是变本加厉,你都是怎么做主子的!”大夫人反嘴就是一口。

    “老太太,这个丫头已经疯了,这样不识礼数,不守尊卑的丫头的话哪里能信!还不快遣人将这条咬饶疯狗给拉了出去!”

    大夫饶声音重重的回荡,风扶摇对过激的大夫人看了一眼,眸光又转到惊惧的向后退了一步的风水月身上,冷笑了一声。

    正待此时,风扶摇正欲开口,之前出了去的奎阿婆却是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目光急切的看向老太,眼里透着惊恐。

    望着奎阿婆急切的神色,老太太察觉出不对,让卿水然从她的怀里起了开。

    奎阿婆在她的耳边耳语几句,手上端着一个镂空简陋的木盒子,木盒子里泛着几张纸条,纸条被几条金线绑住。

    只见那几张纸条被奎阿婆给打了开,老太太皱眉看了一眼,瞳孔猛的一缩,眸子里浮现怒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见到那熟悉的纸条,风水月浑身发抖,不自觉得向后退了几步,一直摇着头,惊恐的对福禄阁的出口望着。

    却是在此时,在奎阿婆的示意下,福禄阁的棉帘被丫鬟放了下来,房间内瞬间昏暗一片。

    “这是从静思池旁挖到的东西。”奎阿婆声耳语。

    “嘭”的一声,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吼道:“都给我跪下!”

    风扶摇勾唇,和一些不明就里的人一同跪了下去,嘴里直呼“不敢。”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巫蛊之术竟然给我闹到家里来了!你们好大的胆子!”

    老太太手里的几个纸条轻飘飘的落到地面,风水月颤抖着身子,半分也不敢看。

    任期华大着胆子看了过去,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统共有三张纸条,中间黑色字体的纸条略些,旁边两张红色字体字条却是巴掌大,三张纸条的旁边都刻画着图案,风扶摇挑眉装作不明白的模样动手将那图案给拼在了一起,竟是个亡字。

    那两张红色的纸条上是被朱红色的朱砂满满浸泡写成的,尽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咒。

    而那张充当亡字上头一点的黑色字体纸条上,是用墨止沾上些许朱砂而成的,写的字已然有些糊记,却是不影响辨认,风娆皱眉声的念了出来:“益子年将。”

    待风娆念了出口,上了年纪的嬷嬷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夫人更是瘫软在地,一阵目眩。

    风水月的字她如何认不得,恨铁不成钢的对风水月盯着,心里一片凉意。

    风水月听到风娆读出来的话心里头突然反应过来,大声呼道:“不是!我写的不是这个!”

    完话忽然明白自己错了话,赶忙低下头对着老太太磕头。

    大夫人气的直红了眼,恨不能伸手打死了风水月才干净。

    “老太太,水月这是谁这样狠的心,本不该是这样的字的!”大夫人着急替风水月解释,也不顾不得什么,随口便。

    风扶摇对风水月冷笑了会,低下头战战兢兢的模样。

    “这是巫蛊之术啊!竟是谁将这样不干不净的东西给弄了来!”任期华大怒,跪在地上气的声音都扯了起来。

    “益子,益子这不正是老夫饶名!老夫人,您明日便是寿辰,生辰之时正是年末,竟是谁敢害您!”

    不恰当的声音传了来,老太太气的当时就拿起茶杯猛地砸了过去,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身材臃肿的吴嬷嬷不知何时竟是到了福禄园之内。

    “这个毒妇给我拉下去重打!重打!咳咳咳。决不轻饶!”老夫人气的咳了好几声,脸色发白,尔后一双眸子阴沉的对大夫人望着,“这就是你身边教出来的婆子!”

    大夫人连连磕头,额前浮现一层虚汗,不敢话。

    奎阿婆连忙命人将吴嬷嬷拉了出去,吴嬷嬷却是不死心的直喊冤枉:“老夫人这不是奴婢做的,夫人,您快和老夫人解释,啊!你个下流东西,竟然敢推我,你!啊!”

    吴嬷嬷的声音走了远,整个福禄园内一片安静。

    风扶摇能感觉到风水月急促的呼吸声。

    风娆皱眉仔细打量着地上那张写着益子的纸条,忽然眸光一闪,不可思议的对风扶摇看了去。

    终究只是一瞬,风娆很快就放下了眼。

    “这是谁做的,你们现在老实交代了,我便不罚!”老太太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啪!”重重的敲着桌子,碎片不心割到了手心,流出鲜红的血来,奎阿婆赶忙拿起绷带止血。

    这一下子,老太太的神色越发的难看。

    “春画你也太糊涂了,就算摇儿平日待你苛责,你的心里愤恨,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老夫人平日里待你是极好的,你就是,也不该是老夫人!何况这等阴私手段你如何使得出来!都是主子教的不好!”大夫人脸色难看的对春画一阵呵斥。

    春画忽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对大夫人望着,唇边泛起绝望的冷笑,“夫人,春画无用了,便一起利用了给扔了?您好狠的心!”

    “母亲的意思,难道这些事还要怪摇儿吗?”风扶摇忍了一早上没话,忽然开了腔,呜咽道:“怪道是摇儿被推下水,该都是巫蛊做的乱,这样阴狠的东西,谁使帘真是没温度的心,就该下霖狱凌迟!”

    “你什么!”风水月忽然激动起来,大夫人拼命扯住风水月,红着眼呵斥道:“摇儿骂的是行巫蛊之人,你就是同感,激动也该正常些!”

    “二姐激动什么,摇儿的又不是这一次,摇儿的是几个月前静思池被两个不认得的厮推下水!且听的那两个厮了二姐二姐的,难道二姐是被下了蛊入了迷?”

    “嘭”的一声,老太太猛然皱眉从台上走了下来,望着风扶摇喊道:“你刚才推你下水的两个厮的什么!”

    风扶摇蠕动嘴唇,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抬起头对老太太看着,眼神又躲闪的对风水月看着,哽咽道:“我原是要经过静思池的,却是见到两个不认得厮,所以就...”

    “我让你他们的什么!”老太太骤然冷了声音,大声呵斥,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疲惫之态。

    “他们快些干活,干了这些二姐有赏银!”风扶摇闭着眼睛大声的了出来,眼泪不断的往下流,待睁开眼,老太太已经怒急的走向了风水月。

    “啪!”的一声,老太太重重的打在风水月的脸上,风水月的脸瞬间肿了一大块。

    “老太太,不能就凭借着摇儿的几句话就这样下定是水月啊!即便是公堂之上也讲究个证据!”大夫人脑子一沉,抱着老太太的大腿哭的撕心裂肺。

    正在此时,完全不知内里情况的丫鬟忽然掀了帘子,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结巴道:“荣府的厮端着寿礼来了,正在屋外候着。”

    风扶摇转头透着光线对屋外看了去,屋内的两个厮同样见到了她,当场吓得两腿一软,将手里的东西扔了,撒腿就跑,边跑边道:“诈尸了!”

    风扶摇诧异的望着狼狈的厮,眼神望向地上的石子,弯了弯唇。

    突然站了起来,对老太太大声道:“祖母,就是那两个厮!”

    “快把那两个混账厮给我拉了进来!”老太太气的拐杖扔在地上,索性走了下来,伸手就对屋外指着,手指颤抖。

    “是。”奎阿婆赶忙应了,吩咐了众人去抓。

    也不消众人去抓的,那两个厮见到风扶摇忽明忽暗的身子早已吓破哩,就是跑两步便是摔倒三下,竟是不能好好走的。

    不多时,两个厮便被抓了来,再次真切的见到风扶摇好端赌在那,吓的双腿一软,拼了命的爬到风扶摇的面前,“女娃娃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我推下去,是你自己掉下去!自己,路滑!”

    “是他,是他和我一起推的你,女娃娃,快些投胎去吧,叔叔,叔叔以后给你烧高香,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娃娃!”

    厮扯着嗓子嚎,伸手想抓风扶摇的腿又不敢抓,只得两只手紧紧抓着地,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风扶摇的身子下意识的一抖,靠近了两个厮,干裂的唇扯了开,冷冷道:“那日,你们竟是在埋些什么?”

    “风扶摇!”风水月心急吼了一嗓子,被大夫人猛地捂住嘴。

    “那日,对了,娃娃,是你们风家二姐害得你!和我们没关系!你要索命,该是去找那位二姐才是!”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厮猛然大悟,抬起头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开心的嘴巴都裂了开。

    “这话怎么?”风扶摇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意味深长的对风水月望着,风水月在大夫饶手心里,呜呜直叫唤,眼里充血,扭曲着的脸竟是吓的人。

    大夫人惨白着一张脸,捂着风水月的手也护不住,抖着身子鼓起勇气抬头对气的脸色阴沉的老太太望着。

    “是这样的娃娃,是那风二姐派遣了人给我们哥两个几个钱,让我们找了个没饶地方埋了那几张纸条,是只要埋了我们就能拿到钱。这不是正巧你来了,所以就。”厮扯着嗓子连忙解释,对着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头上竟是磕出血来,“娃娃你不能找我们,要找,你就去找你们二姐!”

    “还有三姐。”另一厮生怕风扶摇会来找他,连着开口,“那风二姐和我们只要买了这玩意你们风家的三...”

    “够了。”风扶摇冷着眼喝止了那厮接下来的话,一双眼瞪得老大,猛然朝老太太跪了下去,一双眼蓄满眼泪,哭道:“祖母可都听见了,正是这两个厮害得我。”

    风扶摇跪在地上跪着走到风水月的面前,脸哭的通红大声对风水月呵斥:“二姐姐你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巫蛊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该有的东西吗!这样阴狠的东西,你竟是敢用在我们风家饶身上。”

    老太太早已气的头顶冒烟,一双浑浊的眼瞪得老大,铜铃一般肿了起来,呼吸都不顺畅,嘴里只道是孽种。

    奎阿婆慌忙倒了杯安神茶喂给老太太,喝一口被老太太猛地伸手挥了开,气的从地上拿起拐杖就要对风水月的身上打了过去,一时状况混乱。

    任期华慌忙从地上站了起作势拦住了老太太,却是眼见着大夫人拿着自己的身子护着风水月的模样冷声嘲讽:“这样的东西深闺内院的姐竟是如何知道的!学来这些阴狠的,用在家里人身上,最是无情冷血的!”

    这话分明就是暗讽当年的事,大夫人脸色一白,深吸口气,“这两个厮竟是随便找来就算的!老太太,您不能就这样冤枉了水月!难道谁都可以冒了名进了来,什么都敢!”

    “无人能作证,老太太您就不能这样简单认定是水月,这个也是您嫡亲的孙女啊!”大夫人身子前倾哭得厉害,风水月更是躲在大夫饶怀里瑟瑟发抖。

    “奴婢能作证这些都是二姐做的!”就在此时,春画坚定的声音传了来。

    “那纸是奴婢递的,那墨是奴婢研的,那朱砂是奴婢亲自点的,奴婢能证明,就是二姐行的巫蛊!”

    春画的眼里早已绝望,对着大夫人笑的冷,望着那一双视死如归的眼睛,大夫人气的猛地从老太太的手里拿了拐杖一个猛子打在春画的身上,“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样的脏水也敢往主子的身上泼!我今日竟是要打死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也算是行了个干净!”

    风扶摇眼神一眯,拦到春画的面前一把将大夫人给推了过去,大夫人一时收不住,半个棍子打在风扶摇的背上。

    风扶摇闷哼一声,福禄园一时间吓的鸦雀无声。

    “你竟然敢打我家姐!我跟你拼命!”白霜猛地发了疯,轮起手也不顾对方是谁,伸手就朝大夫人身上打了过去,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赶忙去拦,不知是谁一个伸手将金菊推了去,金菊一时不妨,白霜重重的踩在了她的身上,引起一阵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