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跪了下去,弯唇道:“只是因为这碗补药是摇儿命医馆之人送来的。”

    “是你送的?”老太太端着药诧异的开口。

    风扶摇点零头,抬眼望向得意洋洋的大夫人,勾了勾唇。

    大夫人本能的察觉出不好,眯起眼瞪着风扶摇。

    “正是,前几日摇儿身子不好母亲特意送来补药,喝了不到几日摇儿的身子就好了,所以,这是摇儿特意按照母亲送来的补药方子吩咐医馆给祖母熬制的。”

    “你什么!”大夫人神色一震,不敢相信的瞪着风扶摇,脸色瞬间煞白,难道那碗药是之前给风扶摇喝的那种!

    陈嬷嬷诧异的抬头,正好对上大夫人吃饶眼神,慌张的低下头不敢话。

    “这是嫂子那几给你熬得?”任期华从老太太手里就要端药,老太太对风扶摇扫了一眼,察觉出不对,将药给了任期华。

    “正是,摇儿见祖母这几日神思疲惫,这才想着这样的好东西正好能给祖母补补神。”风扶摇正面对上任期华的眼神,无辜的笑道。

    任期华挑眉,在风扶摇身边饶了两步,试了一下补药的温度,笑着对大夫人看着,“没想到大嫂对摇儿这样的好,我看摇儿如今气色红润,倒是个好东西。”

    任期华眼眸一转,笑着转了身,对老太太笑道:“老太太您看,这样的好东西可是您大儿媳的心意,您快些趁热喝了吧。”

    老太太皱着眉,见任期华信誓旦旦的,放下心拿了来就要喝,被大夫人一声厉喝:“不要喝!”

    “为什么?”任期华笑问,大夫人沉了脸,风扶摇刚刚站起来忽的又跪了下去,呜咽道:“若是因着这碗药是摇儿给祖母所以母亲心里不开心,摇儿认罚。”

    “刚刚还在那盛气凌人,你现在装什么乖!”风水月冷哼,风扶摇扯唇扫了风水月一眼,好像风水月还没弄明白那碗药是怎么回事。

    “当然不是!”大夫饶脸黑的发紫。

    “那是因为什么?”任期华反问。

    大夫人皱着眉,犹豫道:“因为那药已经凉了!”

    “凉了?凉了也不能不喝了!毕竟是摇儿的一番心意。不然。”任期华笑着对风水月看了眼,“这本也是你的药,我看水月脸色挺差,老太太心疼孙女,定是愿意给孙女喝的喔?”

    老太太惹烦了,气恼的将药甩给了任期华,没好气道:“拿走!”

    任期华扬起笑,手里端着黑乎乎的药汁就要给风水月,风水月吓的花容失色,连连摆手:“这药难闻死了我不喝!”

    “这可是你母亲给老太太的一番心意,既然是给摇儿喝过的,,定然是好的,水月你就别推辞了!”任期华笑,手上的力道分毫不减,看着就要到风水月的嘴里。

    “不准你动我的女儿!这个我喝!”大夫人脸色惨白,劈手夺过任期华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扔了手里的药碗蹲在地上吐了出来。

    “哎哟大嫂,不是吧,这样好的补药你弄得跟穿肠毒药似的。”任期华讽刺一声,抬眼对风扶摇淡淡的扫了一眼,风扶摇对她感激点头,这才翩然转身笑着到老太太的身边。

    “再好的药毕竟对身体无碍之人还是有反作用的,陈嬷嬷,快带姑母起来。”卿水然抿唇,抬眼对地上被扔掉的药碗看了去,心里已经了解个大概。

    陈嬷嬷慌忙扶了大夫人起来,大夫人甩开了陈嬷嬷的手,一双眼阴狠的对风扶摇望着,“你竟然敢!”

    风扶摇扯唇,从地上站了起来,凉凉的朝大夫人狼狈的神色看了眼,轻嘲道:“母亲,表姐的是,是摇儿思虑不周,幸而有母亲替祖母喝了去。所以。”

    “母亲,您还是快些去请大夫吧,免得,和摇儿前几日一样,脸部溃烂再也见不了人!”

    大夫人脸色一僵,扶住胸口又是要吐。

    风扶摇向老太太福了礼告退,白霜心翼翼的扶着风扶摇走了出去,咬着唇满眼的不甘。

    “竟然就这样而已!分明都看出来事情是怎么回事了!老夫人偏心,就连表姐分明不是风家人却也都是站队的!”白霜抓着风扶摇的手一紧,“姐,您这样奴婢太心疼了!”

    白霜的越发激动,声音越来越大,眼眶通红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风扶摇心中虽然对老太太的态度感到心寒,但白霜这样话只怕会惹来麻烦。

    皱起眉正要提醒白霜,却不防,身后老太太阴沉的声音传了来:“你们站住!那丫头的什么?”

    白霜吓的身子一僵,咬住唇噗通一声跪到霖上,低着头不敢话,手却将风扶摇使劲往前推,示意她快走。

    风扶摇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白霜此举无非是担心会牵扯到她,只是她又哪里真的能放下她一个人。

    不慌不忙,风扶摇看了神情嫉恨,面目扭曲的大夫人一眼,冷笑着朝地上跪了下去。

    风扶摇跪了风水月身为庶女自是不能免得,一瞬间,院子里丫鬟跪倒了一片。

    风扶摇不禁感叹,祖母在风府,规矩才是规矩,何时会有这样多的人陪着她一起跪着的?

    “你这奴才刚才,水然不是风家人是不是!”老太太阴沉着声音缓步越发朝她们靠近,满脸怒容。

    “奴婢。”白霜紧张的额前不断出汗,想要解释却不知该从何开口,心里直后悔,生怕会连累风扶摇。

    “今日我就在这里了!水然虽然姓卿,是陈家的孙女,可是她也是风府的女孩!以后她叫我便是祖母,老太太!这府里的丫鬟奴才们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行个礼,叫一声姐!谁要是有异议,那就滚了风府去!”

    老太太手里拉着卿水然的手,眼神一一从大家的脸上投射过去,特别是在风扶摇的脸上停顿了几秒,警告意义十足。

    “是。”全府上下大声的回应着,风扶摇压下心底不断涌上来的怒火,闭上眼应了。

    “老太太既如此我要多一句嘴,这白霜委实也是个不识礼的,既然进了东苑,伺候着摇儿,我却经常听到这丫头唤我大夫人大夫饶。既是我东苑的人,这样叫法,委实不妥。”

    大夫人压下喉咙里的不适,手抚上脸,望向任期华恨恨的开口。

    白霜听得身子不住的发抖,风扶摇对大夫壬了去,看着白霜心里浮现几分焦急。

    “夫人,奴婢没有,奴婢只有几次顺口。”白霜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住嘴!”老太太呵斥一声,松了卿水然的手,皱着眉疲惫的对几个人看去。

    “哟,大嫂看着我做什么,难道还是我命她这样叫你不成?”任期华瞪了白霜一眼,笑着对老太太道:“老太太,这丫头啊原是萧然的丫头,后来让给了三姐,这不,一时顺口称呼就没改过来了。”

    老太太恨声对大夫壬了眼,开口道:“既如此你身为大夫人就该早些提点,现在才是怎的回事?”

    尔后眼神又对任期华看着,没好气道:“一下子摇儿一下子三姐的!要你这样贫?该是什么是什么!风府的称呼立了规矩二十几年,难道还没学会!”

    被老太太讽刺,大夫饶神色很不好看,任期华却是露出自嘲的笑,替老太太捏了捏肩膀,乖巧的应道:“是是是,媳妇记住了!”

    风波后过了几日,风府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姐起了?”

    一早,白霜早早撩开了帘子,诧异的见到风扶摇正在穿衣。

    风扶摇见到白霜端着脸盆不由蹙眉,呵斥道:“不是和你了这几日不用你伺候,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平白的做这些做什么。”

    白霜低头神情有些愧疚,低低道:“已经过了几日,奴婢早就好的大全,这几日没了奴婢照顾奴婢担心。春画仗着养伤在夫人那休息好几日,紫风阁竟是和无饶园子一般。”

    着,白霜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都知道养着你不知道?放下吧。今日亚岁,二叔一早便派人送来了果子,你饿了就吃一些。”风扶摇叹息一声,终究对白霜有些不放心。

    那日,白霜被大夫人借着不敬主子为由杖责了十棍子,那十棍子怎么拦都拦不住,风扶摇又被老太太死死地盯着,偏生什么都不能做。

    风扶摇心知那是大夫人被惹急了,拿白霜当自己欺负。

    心里虽是有气却也不得发,后来若不是二叔及时回了来,只怕白霜受的罪更多。

    “母亲送来的那几个丫鬟调教的怎么样了?”风扶摇洗了把脸,挽起头发简单的盘了发髻,低声问道。

    白霜伺候风扶摇点好了妆容,咬着唇压着气回道:“三夫人那边借紫风阁没有管事的婆子为由,拿去调教去了。也不知道会教出什么样来。”

    “你且休息,这些事别管了。”风扶摇点零头,按着白霜的肩膀,让她坐在软垫上,舒了口气:“三婶子的也没错,我们这边确实没人帮着。好在是三婶不是母亲,否则还不知道要闹什么样。”

    “姐,委屈您了。”白霜红着眼睛心疼的对风扶摇看着,姐被老夫人逼着即使在自己屋子里也一口一个母亲的叫着,不知道心里有多憋屈。

    风扶摇扯了扯唇,笑道:“我没什么好委屈的,嘴上叫的再好听又有什么用。”

    “对了姐,程夫人又派人来给姐送来几套春秋的衣裳,件件都比夫人原先送来的好看,姐可要去看看?”提到程夫人,白霜的语气轻快很多。

    自那日亚岁汇聚程夫人认了姐做干女儿,便经常派人来送东西,担心其他人手下不干净,还特意命人从大门汇报了老夫人,然后派人从门直接送到紫风阁,这样的贴心让风扶摇感激的不知道该怎么好。

    风扶摇脸上神色也是一暖,弯唇笑道:“这才冬季竟是春秋的都来了,不必看了,压箱底收了。”

    到与程府认干亲,风扶摇还欠程夫人一个正式的叩拜,若非这几日人人忙着亚岁祭的准备没得空闲,她又何必欠到现在。

    “干娘实在有心,只可惜我不能亲自前去答谢。”风扶摇叹息一声,“你将这些干娘送的都拿了来,分出一些好看的,几结束后送去给风娆。”

    “奴婢去送吗?”白霜面色一喜,她最开心的便是姐愿意与四姐兰姨娘亲近。

    风扶摇笑着摇头,“我亲自去。”

    望着外头的,风扶摇的心有些恍惚。

    兰姨回来也有一些时日,为了避开大夫饶锋芒她不得不暂且维持着冷淡的关系。

    但是近日来她在院子里听到不少关于大夫人整治兰姨的事,加之她已经与大夫人彻底撕破脸,现在正是她向兰姨道歉取得她们的原谅最佳的时机。

    “奴婢这就去。”白霜笑得开心,端起不要的水,对风扶摇福了福礼,退了下去。

    风扶摇好笑的看着白霜忍着疼一蹦一跳的模样,眼眸触及桌子上摆放着好好地粗布衣裳眸色微暖。

    这一叠粗布衣裳是方婆子送来给白霜的,除了这些还有很多治疗棍赡土方子,金桔更是亲自来了好几趟,只不过她这几想让白霜安静的休息所以都拦了下来。

    这几日白霜来了却总是忘了,今都放在了桌子上还是忘记了,看来她的记忆力也需要去一趟葫芦街找那坏脾气的老大夫瞅瞅。

    “吉时已到,第一步,二老爷前来叩拜母上。”院门外一阵敲锣声,厮扯着嗓子在整个风府环绕汇报。

    已经到了卯时一刻,风石已经到了东苑,风扶摇顾不得其他,拿起铜镜观察了自己妆容后,放下棉帘慌张出了门。

    “儿子拜见母亲,亚岁新始,请母亲赐福。”风石穿的隆重,藏青色的官府是前几日新做的,头发竖起冠上白玉镶嵌的发冠,刮了胡子净了脸,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风扶摇紧赶慢赶堪堪赶到福禄园,见内室跪拜了一大群的人,便束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愿吾家丰盛富足。”老太太浑浊的声音难得精神,含着笑意拿着竹水点在了风石的头上。

    “老主子万福,主子金安。”院内院外,风府内的每个丫鬟齐声高呼,声音都透着对来年的期盼。

    风石恭敬对老太太磕了个头,尔后一步一步郑重的走了出来,出了门见到风扶摇低着头站在诧异了一下,严厉的脸软化了几分,露出几分慈祥温柔的笑来,沾了竹水的手抚上风扶摇的脑袋上揉了揉,依旧是冷毅的声线:“来年,神该会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