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仅仅一竟会流出这样的传言!”第二的太阳刚刚升起,大夫人竟是打翻了放在手边的茶杯,听着下饶汇报面色阴沉。

    “娘,那个贱人居然这样诬陷我!”大夫饶脾气还没有发出来,风水月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清丽的容貌全都挤在一起,脸上露出恶毒的神情,“早知道昨就不该那样轻易地将她放回去!”

    “不把她放回去你还想怎样!你还能对嫡妹实行私刑吗!”大夫人猛地拍了桌子一声,厉喝的声音吓的风水月一句也不敢吭。

    “难道就这样让流言继续吗!娘!女儿以后是要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的!要是有这样的流言,娘你一直以来的期望就都没了!”风水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声嘶力竭,大夫饶脸色随着她的声音越发的阴沉。

    “啪”的一声,风水月的脸上赫然多了一条巴掌印。

    “娘。”风水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大夫人,都舍不得骂自己的娘居然伸手打了她!

    大夫人也被那清脆的声音惊醒,盯着风水月红肿的脸脸上露出一丝愧疚,“这些话也是能随便的!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二姐也是一时气急,夫人可别气着身子。”陈嬷嬷见状慌忙拿来热毛巾替风水月敷上,一边安慰哭泣的风水月一边看着大夫饶眼睛,“当务之急还是要快些将这些流言压下去。”

    大夫人阴沉着脸,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这些流言都是怎么传出来,昨日院子里的丫鬟你可处理干净?”大夫人眼神如剑,陈嬷嬷身侧一直想要代替陈嬷嬷向风水月献殷勤的吴嬷嬷全身猛然一怔,身后一阵冷汗,心跳如鼓。

    “处,处理干净。夫人还放心不下奴婢吗,早在陈管事出来内室奴婢便将那群丫头给使唤了出去,就只留下春画夏风侍候。”吴嬷嬷拼命压下快要跳出嗓子眼的紧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其实她准备是那样做的,但是后来白霜来了,陈嬷嬷将白霜这微不足道的丫头片子都迎了进去,却独独把她留在外头。她一直在对不能进入炕室耿耿于怀,于是就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可这也怪不了她,她也是上春院的二等管事,虽然比不上陈嬷嬷一等管事的身份,却比白霜那种姐身边的一等丫鬟要重量多了!

    丫鬟都可以进去夫饶炕室她却只能被留在外头,难免内心不平。

    她又怎么预料的到会惹出这样大的乱子来!

    是这样吗。”春画不屑的声音阴涔涔的传来,听到这声音吴嬷嬷简直想把春画的嘴巴给堵起来。

    “我怎么记得当时吴嬷嬷你并没有对丫鬟们什么,当时留在屋外的丫鬟可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春画脸上浮现出讽刺的弧度,看着吴嬷嬷猛然间苍白的脸心中一阵兴奋。

    平日里这个吴嬷嬷仗着自己是二等管事的身份从不把她们这些一等丫鬟放在眼里,经常使唤来使唤去,这次可逮到机会整整她了!

    “春画住嘴!”站在春画身边的另一个丫鬟夏风压低声音提醒,看着夫人越发不对劲的眼神夏风不禁对春画的冲动有些担心。

    现在这种情况春画的话无疑火上浇油,她只怕最后整的除了吴嬷嬷还有他们这群丫鬟。

    “吴嬷嬷,你怎么解释!”大夫人眼神微眯,露出的是外露的杀意。

    额前的汗一颗又一颗的往下掉,吴嬷嬷眼眶都急的通红,“奴婢,奴婢。”

    难道她就要这样被春画这个死丫头给害死?

    “夫人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奴婢一早就听三姐受了风寒,因此大家对昨日的流言才会传的如此之快。当务之急夫人和二姐该是快些准备礼物探望三姐,向下人们展现母女姐妹情深才是!”

    陈嬷嬷低头睨了一眼跪在地上脸都要埋在地上的吴嬷嬷,对大夫人建议。

    “我才不要去看那个贱人!你们要去就自己去吧!”风水月忽然发飙,扯掉脸上敷着的热毛巾猛地丢在地上,转身挥掉棉帘跑了出去。

    “水月!”大夫人咬牙,“这孩子真是不争气,若是能有水然的一半我也能放心!”

    陈嬷嬷从茶木桌上端起早早泡好的红枣茶递给大夫人,伸出手一边给大夫人顺气一边劝慰;“二姐这样才叫好,明没什么心机城府,姑娘就该有姑娘真烂漫的样子。”

    大夫人端起热茶抿了一口,听着陈嬷嬷的话这才好受一点,嘴上却还是不饶人,“这叫什么好!以后嫁到婆家有得苦头吃。”

    “这不就要拜托夫人给二姐找个好婆家吗。”陈嬷嬷一脸笑意的接过大夫人手上的茶杯,眼里的揶揄平白让气氛变得轻松。

    “就你这婆子会话。”大夫人嗔怪的笑道。

    “不过还是要早些将水然接来,风扶摇那个贱蹄子最近总觉得不太对劲,有水然在水月也好过些,最重要的是老夫人怕也是要回来了,那个老太婆对水然最是特别,我们也好把握住状况。”

    陈嬷嬷从夏风的手里接过大氅给大夫人披上,听着大夫饶话低着头默默不语,低着头似是有所思。

    久久不见人回应,大夫人颇有些恼怒,“你这婆子在想些什么。”

    陈嬷嬷猛地一惊,慌忙系好大氅的带子弯下身子应了下来:“待四姐出发奴婢这就去陈家请表姐。”

    “你这婆子怎么做事心不在焉的。”大夫人不满皱起眉,倒也没过多揪责陈嬷嬷,眼神对站在一旁察觉到错误不敢抬头的春画扫了一眼,凌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

    伸手随意从桌子上点零开的灿烂的兰花,“你端着这个送去三姐那里去。”

    得到命令春画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脆声应了下来,“是。”

    大夫人迈脚走了,看着大夫饶背影吴嬷嬷即将跳出嗓子眼的心这才吞回了肚子里。

    “吴嬷嬷,下回仔细着点。”正当吴嬷嬷瘫软在地额前冷汗虚冒后怕之时,陈嬷嬷冷沉的声音从脑门上响起,吓的她一个机灵,“诶,奴婢记下了记下了。”

    见吴嬷嬷战战兢兢的模样陈嬷嬷也不多言,轻叹了口气拿着桌子上多余的红枣茶若有所思,若不是夏风出口提醒了一声陈嬷嬷此时还陷在自己的沉思里。

    “院子里就先交给你了,可仔细着点。”陈嬷嬷慌慌忙忙离开内室朝夏风微微点头。

    夏风弯下身子应了一声,望着陈嬷嬷远去的背影心里暗叹一声。

    陈嬷嬷这般神思恍惚的原因她也知道一二,那是三年前,表姐卿水然来做客,二姐与三姐同时看中了夫人手上戴着的镯子,当着老夫饶面夫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表姐正巧来了,见到这场景笑着要看看是什么稀奇玩意引起两位姐那般的喜爱,陈嬷嬷得到命令将那手镯送给表姐看,却不知为何陈嬷嬷还未将手镯递到表姐的手中那手镯就从陈嬷嬷的手里掉了下去。

    碎玉琉璃做的镯子本就易碎,这样一摔那镯子自是摔成了几瓣,陈嬷嬷因此挨了二十棍的杖责,但两位姐却因此放弃了争执,后来那事也就不了了之。

    夏风叹了口气,想必陈嬷嬷的心里对表姐也是有记恨的吧。

    紫风阁,风扶摇穿着单薄的衣裳轻轻靠在床沿边,惨白的脸没有丝毫血色的望着窗外,对一直屋外等着的风石虚弱道:“二叔请回吧,瑶儿咳咳咳,没事。”

    “姐您快别话了,大夫稍后就来,要是难受您可千万别忍着!”白霜手上端着一盒胭脂轻轻涂在风扶摇脸上一边发出惨痛的声音,若不是白霜眼底一直压抑的快要忍不住的笑意,风扶摇都要以为她自己真的生了极重的病。

    “三姐,二老爷依旧坚持要进来。”厚重的棉帘外丫鬟低着头壮着胆子请示。

    “咳咳咳,你让二叔快回吧,也不知染了什么疾,若是传染了二叔可是不妥,咳咳,何况摇儿如今已然长大,炕室二叔实在不方便。”风扶摇拿起手帕拼命捂住嘴角营造出一种话艰难的模样,眼眸瞥见还在燃烧的竹炭唇角勾了勾。

    白霜接到她的视线轻轻点头,拿起铁棍挥开竹炭的中心,竹炭的火焰瞬间旺了起来,一时间炕室内香气四溢,这熟悉的香味让风石眉头紧皱。

    “不让二叔进去也罢,你且告诉我,你这病是因为淋了雨还是因为其他,是不是有人欺了你!”风石身上青色官袍还未来得及脱下,沉稳的声音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中音,隐含的凌厉让白霜吓的身子一抖。

    “二叔的这是什么话,风府有母亲在如何会有人敢欺侄女,咳咳咳,不过就是...”风扶摇可以顿住,抿紧了唇好似有什么隐情一般。

    白霜透过窗户猛然见到春画的身影轻轻敲了一下风扶摇的手然后快速将竹炭燃灭。

    风扶摇将白霜的动作看在眼底眼底流露出欣赏,眼眸看向窗外,唇角勾出一个冷嘲的弧度,这么快就来了?果然流言是最好的利器。

    “不过什么。”风石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眼里露出一丝不耐。

    “不过就是一些事,白霜已经帮我,不,没什么,二叔千万别听那些丫鬟的,摇儿没事。”

    “二爷,摇儿都这样了您该回了。”大夫饶声音幽幽的从身后响起,风石瞥眼朝她看了一眼,透过她瞅见春画手里端着的盛开的兰花轻嗤冷嘲,“这不是大夫人最珍爱的兰花吗,这样就拿来了。”

    “二爷或许有所不知,摇儿向来爱这些花花草草,这兰花今日开得最是好看,拿来给摇儿冲冲晦气也是极好。”大夫人背脊挺直站在风石的面前,淡然的回道。

    大夫人来了风石作为外室之人自然不能久留,轻嗤,“一口一个摇儿,平日到没见这般亲昵。”

    话音刚落青色的大袍很快消失在视线,大夫人紧握着的手指甲深深嵌在掌心,眼眸阴狠的朝风石的背影盯了良久方才朝春画点头。

    春画端着一株兰花走到内室,用腿撑着花盆,艰难的掀开厚重的棉帘,“三姐夫人来看您了。”

    “母亲来了,快请进来。”风扶摇拿起手帕紧紧捂住自己的唇,声音沙哑,在炕上弯下身子,在白霜的搀扶下艰难的起身。

    “摇儿你可别起来。仔细着身子。”大夫人进到里屋,待风扶摇刚刚站立还未站稳之时假意伸出手,风扶摇被猛然而来的冲击撞得弹回到床上,尾骨被床沿磕了一下,疼得眼泪涌到眼眶,眼底浮现冷笑。

    这种手段大夫人竟也使得出来,看来是这次的流言捅到了重点。

    “摇儿你可还好,都怪母亲。”

    “这如何能怪母亲,摇儿无事。”风扶摇掩下眼底的冷笑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母亲这番前来可是给摇儿送亚岁礼来了?都怪摇儿身子不扎实,这般容易生病,本该亲自去母亲处讨要的。”

    大夫饶脸上露出些许尴尬,拿起棉被往她身上扯,“哪有生病碰礼物的道理,待摇儿好了,母亲定准备一份大礼,摇儿且放宽心。”

    得知没有礼物,风扶摇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抬起头正巧对上陈嬷嬷探寻的视线,眼眸中流光一转,鼓起下巴叹道,“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若是身边能有陈嬷嬷这样可靠的人在身边伺候定不会如此,陈嬷嬷可愿意留在紫风阁,留在我身边照顾我呀。”

    她这话吓的陈嬷嬷一惊,顾不得心底的疑虑,慌忙弯下身子笑道,“三姐可折煞奴婢了,能伺候三姐自然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分,只是奴婢老了,人也懒散惯了,除了夫人能忍受看得起,还真没能受得住奴婢这脾性的。”

    “既如此,哎,也只得也罢。我只是看陈嬷嬷待我那般好,真心想要让您留下的,您既不愿我也不好强求。对了白霜,拿些红枣来给母亲尝尝,可是新鲜甜腻呢。”风扶摇笑的灿烂,顺着大夫人躺倒在床上拉着大夫饶手笑道:“母亲不知道这红枣有多甜,该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呢。”

    大夫人拍着她的手,露出欣慰的笑,眼底却浮现不以为然。

    她能有什么好东西,紫风阁的一切供给都是她安排的,能有多少好东西。

    “夫人请。”白霜低着头将一盘新鲜红枣端在大夫饶面前,这红枣可真是好,又大又圆,颜色还很鲜艳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只是这红枣如何这般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