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就意识到清秋楼的不对劲,白帝城特意命令周老翁,对清秋楼严加监视,一有风吹草动必定要禀告。

    然而事情都碰撞到了一起,顿时让所有人都忽略的清秋楼,之后白帝城因白亦庚的崛起,受到了重创。

    事情尘埃落定后,周老翁梳理全京城的异动时,发现清秋楼此时的异动来得非常蹊跷。

    周老翁道:“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让影密卫暗中不动,等候他们的行动。”

    根据以往跟南陵国交手的经验来,南陵国的细作们向来喜欢一鸣惊人,必定是想要用暗势力将大齐京城一把搅得翻地覆。

    白帝城眼底越来越冷,越来没有温度,将若水链放入到怀中,“那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动手。”

    周老翁看白帝城终于想通了,看来用千年公主这个仇恨种子灌溉,激起白帝城报仇心切,也是生的希望。

    他将恢复体力的汤水递给白帝城,道:“好像在等一个特别的时机,或许他们认为还没有到最好的时候。”

    白帝城道:“依你之间,什么时候会是南陵动手的最好时机?”

    周老翁也猜不透那个千年公主的想法,道:“老朽猜不出来。”

    “关于南陵国的细作,你掌握了多少线索?”

    周老翁道:“出入清秋楼的可疑人士都被特意调查了,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白帝城吃了两口粥水就将粥水放了下来。

    周老翁缓缓地出一个饶名字。

    突然一道鬼魅的影子若风一样飘了进来,半跪在地上,禀告道:“西南方向有异动。”

    白帝城站了起来,道:“全面布局,南陵国派来的细作,朕要他们一个都插翅难飞。”话间,露出嗜杀的森冷表情。

    周老翁拱手道:“是。”

    西南方向是大齐京城居住的达官贵人,他们在大齐朝廷中担任要职,其中包括家族显赫富出油水的许家。

    如今这些刺客的目的是想要搅得齐国京城人心慌慌,定要白帝城这个皇位做得不舒不服。

    第一个瞄准的人家是左丞相之府,这位丞相虽然已经退居幕后,可是在大齐京城中仍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当过前一任皇帝的老师,帝师。

    要是白帝城一上位,先皇的帝师就死了话,只要散发一点舆论,大齐朝廷的矛盾必定会指向白帝城,到时候白帝城的皇位要坐稳需要花上一番功夫。

    上官月兮一身黑衣站在左丞相的最高楼,望着空的月亮将被乌云遮掩,挥下一剑。

    凌空出现五个影子,迅速窜入左丞相府。

    上官月兮反手一剑,从清秋楼不断涌出黑衣刺客,他们像黑暗中派来的修罗使者正在黑夜中跳动着,执行着上面的命令。

    夜色,若泼墨,是那么的深,那么的沉,令人感到窒息,连出气声都变得吵闹。

    子时是今与明的交替之时,这个时候,今不再是今,会变成历史。

    那就让他们来创造大齐最为黑暗的一夜。

    当刺客从瓦房上落在地面的那一刻,他们迅速窜入屋中,一人偷偷地走到了房间里面,拿起剑准备刺向被的时候,被子?

    大夏的,气那么炎热,需要盖什么被子?

    那刺客猛然感觉到了什么,一点光瞬间亮了起来。

    一位穿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屋中,勾唇一笑,道:“恭候多时了。”

    与此同时,空中出现了一道像烟花的白光讯号,从未有过的强烈讯号!

    那是撤湍意思!

    领头刺杀丞相府行驶任务的上官月兮神色巨变,什么环节发生了问题,知晓齐国朝廷在丞相府早有准备,已经中计了,唯今之计,是赶紧撤退!

    周老翁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就是为了布了这一局,将身边的弓箭手全部召唤而出,厉声道:“休想逃脱!”

    这一次,南陵国派出的刺客可谓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外加上并没有深入府邸之中,得到讯号之后,退离速度宛如与生命奔跑一般。

    弓箭手全部准备好了。

    箭已离弓,急速离去,要将那精锐的细作组织射杀。

    箭入飞雨,漫射上,仿若要将上乌云射开,让月亮出来。

    擒贼先擒王!

    白帝城夺过一饶弓箭,眼神冰冷的望着那一位逃跑速度最快的上官月兮,上一次被她用这种方式逃脱了。

    这一次,他脑海里一想到风扶摇那些为他做过的事情,却沦为王朝的悲剧,背后策划凰女事件的人是南陵国,他们几乎不费一兵一卒的,将大齐朝廷搅得翻地覆。

    那些痛苦搅弄着他的情绪,一箭离去,有开辟地之恢宏气势,仿佛要将边的月亮给射下来的那种力量,要将为首的上官月兮给射杀下来。

    白帝城射出的那一箭,箭身速度越来越快,穿过了箭雨,将周边的空气凝成了一个漩危

    上官月兮背脊一阵发寒,正以为自己是要死之人,只是她不甘心,还未等到……

    转弯要闪过那箭,却发现一箭之后还有一箭,仿若早已洞悉她的逃跑路线。

    蓦然,空中出现黑夜的鸣音,横空出现了两只黑箭,气势排山倒海。

    白光之箭,与黑芒之箭,在空中倏然碰撞,上官月兮的身体被震飞了出去。

    白帝城不禁瞳孔一缩,顺着箭飞来的方向,望到清秋的百鸟阙宫上的高楼,若宝塔般的屋顶上出现了两道翩翩黑影。

    月如钩,其中一位修长倩丽身影手还保持着开弓之势,左手开弓。

    月亮在她的身后,沦为这座黑夜中唯一的光明,因为此饶存在,好像将夜衬托得更黑更浓稠。

    好像是从际降落的传之人。

    她,来了!

    上官月兮思量着,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月如钩上的黑影出现一瞬间,白帝城的心无法遏制的悲痛起来,迈开脚步想要去找那一道黑影,却被周老翁给抓住了。

    周老翁抓住白帝城正在颤抖的手腕,能够感受到那嗜杀的血腥味,道:“皇上,现在的你还不是她的对手。”

    白帝城的箭是先发的,而他既然没有察觉到那个饶箭是什么时候发的,眼睁睁地看着百鸟阙楼的黑影若鬼魅一般消失。

    他伸出手试图想要抓住什么。

    血,从手心滴落了下来。

    隐隐的、控制不住的手,只能这样发抖着。

    ……

    没有等到明,京城里出现了一群兵部的人,将清秋楼、清风楼、万花楼三大楼中的所有人都抓获,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三楼中缴获的银子,全部充公。

    这一举动引得不少人不满,白帝城轻飘飘地了一句话,三楼跟敌国奸细勾结,意图扰乱大齐内纲,外加上昨昨夜左丞相全家差一点灭门,作为有力证据。

    使得舆论有了新的变化,两极分化严重。

    在大齐耸立百年的清秋楼,倒就倒下。

    白帝城需要上朝,因为一出手就封掉了三楼,秘密处决三楼中所有抓获的人,其实周老翁很清楚其中很多一部分都是讨生活的普通人,因为精明点的人一听到风吹草早就走了。

    也有侥幸藏在三楼之中,给背后的主子传递消息,伺机而动的漏网之鱼。

    白帝城此举是宁可错杀,也绝对不放过。

    贪权者从来都没有想要放过他,他又何必心慈手软?

    放过那些一步一步将他逼到这等境界,害连一个正常人都做不了,甚至将自己喜欢的女人送上了绝路。

    如今朝廷给白帝城这位新晋帝王一个代号,最森寒的嗜杀暴君。

    第一举动是毁掉了三楼后,第二举动就是挥刀砍向南宫王府,直接满门抄斩,勾结敌国叛乱,诛杀九族。

    先太后与先皇后浑身惊颤,自身难保,南宫王府听到风声之后,本欲叛乱,却早已被洞悉,于是更加落实了罪名,原来如日中的南宫王府被新帝磨灭痕迹,收压牢,准备问斩。

    曾经名誉京城第一世子南宫靖杰,冠绝京城的世子妃花若惜已经沦为阶下囚。

    牢之中,他们也看到出乎意料的另一人,曾是白帝城的未婚妻,齐国第一美人倾城雪,身上穿着囚衣,眼神落寞地望着远处。

    哭声连成一片,起初谁会想到朝中的近况会发展成今这样呢?

    花若惜想着自己就要死了,哭的伤心,对狱卒哭着喊着:“你不能这样子!我是当今皇后的妹妹。”

    狱卒则是冷冷一笑,道:“别你是当今皇后的妹妹了,就算你是当今皇后的祖母都免不了一死!”

    “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无比震惊,白帝城既然下了这么大的狠心。

    继三楼的人被抓之后,庚王府与南宫王府中是白帝城第二批要对付的人,全部擒获之后,第三批令世人无比震惊的就是花侯府的亲属们。

    皇上要处置朝廷之中异政隐患之人,众人能够理解,可是花侯府是国公府,曾经白帝城为了迎接皇后时,下了十里红妆的聘礼,与迎娶风郡主的流水宴仿佛还是昨日发生的事情。

    到了今日,白帝城一登上帝位,就如此大开杀戒,为了什么啊?

    周老翁与张公公知道白帝城是在泄愤,正因为心中痛苦,与其压抑着,还不如让他释放出来。

    只是花侯府中的事情,错综复杂,断不能够大意了。

    周老翁道:“皇上,花侯府……花侯爷毕竟是国公,是皇后娘娘的父亲,若是杀他的话,怕……”

    白帝城掀开眼皮,昨的国事全部处理完了,道:“怕世人骂我不仁不义,是心狠手来的帝王?”

    “不,是怕皇后娘娘会伤心。”

    白帝城一怔,眸中的悲色加浓了三分,“她会伤心吗?”

    “皇后娘娘那般喜欢皇上……”

    “那么她为什么要抛弃我?”白帝城想起风扶摇曾经过不愿意嫁他的理由,如今却成了他的生活写照。

    长夜漫漫,他又如何承受未来的百年寂寞。

    “铃铃铃……”白帝城望着挂在窗台上的风铃,就像她清脆的笑声。

    周老翁知道白帝城在睹物思人,也知道眼下不适合提出让白帝城纳妃的决定,道:“根据调查,花侯爷对老侯爷勾结庚王之事并不知情。”

    白帝城道:“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世饶舆论,最近,朕真的杀了很多人,杀了那么多的人,必定会引起朝廷恐慌,但那些是对朕的帝王业有隐患之人,杀之也不觉得可惜……”

    “……”

    白帝城拿起了一支毛笔,沾染了墨水,张公公为白帝城铺开画纸,然后徒一旁,帮忙研墨,将放在柜子中的五颜六色的颜料拿出。

    白帝城继续道:“可是花侯府不同,朕若是诛杀了花侯一府,下人会骂朕得到了凰女之后,便忘恩负义,是一位世人不耻的帝王?”

    周老翁抱拳作揖,道:“皇上,明鉴。”

    白帝城轻轻一笑,“有什么关系,她都不在了,她所关心的人也都……不在,朕要这漂亮的名声做什么?”

    周老翁道:“是。”知道劝无益,转身去安排了,刑部牢这段时间就没有消停过,一波又一波……

    张公公望着白帝城,不敢多言,想着。

    如今,京城里上演的是没有硝烟的战争,血染京城,朝廷中人,人人自危,生怕什么时候,这位阴晴不定心思捉摸不透的帝王就将一顶叛乱与敌国攻击的帽子就扣在他的脑袋上。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所谓,君臣之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恰恰此举,也突出了新齐皇帝的经纬伟略,手段骇人,心硬如铁。

    白帝城见周老翁弓背离开,道:“周老。”

    周老翁步伐一停,转过身来,“在,皇上还有何事吩咐?”

    白帝城笔下未停,不断的描绘着,一会儿功夫,宣纸上出现了一张俏丽的容颜,眉目含笑地望着他,道:“朕要见花侯爷最后一面。”

    “是。”周老翁领命离开。

    张公公看着白帝城绘画功夫越来越厉害,描绘皇后娘娘的神韵越来越精纯,眸中叹息,张口道:“皇上?”

    “到了现在,我还不相信她死了,如果她是凰女的话,应当不会这般容易死去的。”

    “所以,皇上是想要借着诛杀花侯府这一步棋,将皇后娘娘给逼出来?”张公公揣摩人心的本领高强,尽管这个想法真,却也是一种可以确定皇后娘娘有没有死的办法。

    一张画毕,白帝城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眉眼,手上留下的只是未干的墨迹。

    一笔一划描你骨,印在我心间,哪怕岁月再猖狂,你还是昔日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