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伸手捋过风扶摇鬓边的发丝,眼底一黯,慢悠悠地问道:“他们争来争去要的不就是那九五至尊的位置吗?周老,你要折磨人最厉害的手段是什么?”

    周老翁道:“诛人心,灭其欲。”

    白帝城眼底闪过一道阴狠之色,“是啊,攻心为上。”

    “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周老翁看着白帝城眼底毫无笑意的眼睛,垂下了脑袋。

    终于……终于,还是被迫走上了这么一条路了。

    完之后,周老翁要出去合理安排这件事情。

    白帝城满眼望着风扶摇,轻轻地咳嗽了起来,道:

    “扶摇,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之后,所有的风雨都会过去,也将明亮起来,到时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为难你了。”

    白帝城伸出手将风扶摇的手抓在手心中,俯下脑袋,落在风扶摇的额头上,但是胃中有一种浓浓的腥味上涌。

    让白帝城感到了极度的不舒服,从袖中拿出了一块手巾,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白帝城咳嗽的时候,一阵晕眩的感觉随后袭上,苍白的容颜上呈现了不自然的红晕,唇边殷红。

    摊开白色的手巾,里面是殷红一片。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争夺的呢?

    白帝城望着皱着眉头的风扶摇,又将吐有血的手巾藏了起来,时日无多,他也要许风扶摇一个安稳的未来。

    ,将明。

    直到周老翁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金銮殿上的境况也快要尘埃落地的时候,最后一步,必须让白帝城来走。

    周老翁看着白帝城无比苍白的脸,从怀中拿出一颗九阳补齐丹,是山老道给白帝城临别礼物,所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拿给白帝城服用,必定能够压制住寒毒。

    最危急的关头,周老翁望着白帝城的左边,以后还会出现比此时还要危机的关头吗?

    白帝城知道这是他的续命丹,里面含有世上数种的下罕见的草药,是山老道用了平生心血炼化而成的。

    要不是山老道如此器重,绝不会将仅此一颗的丹药给他,妒英才!

    周老翁望着白帝城,有万种情绪萦绕在心头,作揖道:“王爷,走吧。”

    白帝城看着陷入昏迷的风扶摇,摇头道:“你留在此处。”

    周老翁瞪大眼睛,道:“王爷!”

    白帝城眼下唯一能够用的人只有周老翁了,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周老翁。

    “周老,我知道你担心我能否应付,但是唯有你留在她的身边,才能够免去我的后顾之忧。”

    周老翁望着白帝城眼底已变得平静,也许正是因为太平静了,反而显得骇人,好像有一场惊世的骇浪酝酿在地之中,正在等候着爆发。

    “王爷的身体?”

    白帝城笑道:“我不会再输了。”

    周老翁看着白帝城与风扶摇的两个人,不希望白帝城活在红尘之外,希望白帝城能够在生的日子里享受到饶喜怒哀乐。

    最终,周老翁没想到俗人俗世不愿放过白帝城与风扶摇,甚至逼迫他们走到这一步。

    周老翁垂下了脑袋,道:“是,王爷,即便我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他人能够动王妃分毫。”

    毕竟除了风扶摇之外,还有花侯府出的那些事情都需要处理。

    白帝城点零头,周老翁行事稳重,武功高深莫测,然而白帝城留他在身边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博学多才,练有一手好阵法。

    周老翁将白帝城送出幽苑之后,望着白帝城领着人马离去,开始在幽苑布下了七十二阵法。

    顿时风云变色,幽苑变成了真正的幽怨,周边升起了薄薄的雾气。

    白帝城骑着马看到幽苑被薄雾所挡,消失在视线之中,眼底一闪冷光,扭过头去望着东方高高耸立的红墙。

    那是权利的象征。

    也是一朝功败万骨灰的血色地段。

    ……

    金銮殿中,经过一夜厮杀,赵王没有想到白帝城会出尔反尔,一下子将白亦庚拉扯进宫,而且采用了逼宫的方式,要谋篡帝位。

    等到他收到消息之后,赵王将所有势力都调动了起来,开始与白帝城的人一并厮杀了起来,勉强能够抵抗得住。

    齐皇的脖子处架着一把刀,是白亦庚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皇帝吹着胡须,怒火瞪着白亦庚,“你胆敢弑父弑君?”

    白亦庚笑道:“父皇,是你不仁在前,我自然不义在后,世人都我是无能的太子,好色,可是谁好色就不能当一个好皇帝呢?父皇你也不是很好色吗?”

    赵王望着白亦庚,怒声道:“他是我们的父皇,你怎么可以那样对他呢?”

    “假仁假义,别用那种伦理道德来捆绑我,你以为父皇不知道你跟娜妃的那些事情吗?”白亦庚从来都没有把赵王放在眼里,道:“就凭你,会是本太子的对手吗?”

    赵王面色一白。

    白亦庚望着父皇与弟弟,道:“这就是皇家饶悲哀,看是享尽人间无限繁风,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利,但是我们都很清楚,什么情同手足,什么亲情浓于血,那些都是狗屁,全部都是它妈的放屁。”

    白亦庚已经点了皇帝的穴道,外面也传来了消息,整个皇宫已经控制住了。

    进来通报的人不是别人,真是起初一直跟在白亦庚身边的玉面公公,桂守城。

    赵王瞪大眼睛望着桂公公,道:“你……你……”

    白亦庚笑道:“怎么,被吓到了吗?是不是认为桂公公是背叛了本宫呢?然后让你一朝得势呢?”

    赵王不敢相信,道:“一切都是你在后面策划的吗?你……你早就计划好了?”

    白亦庚道:“要是不逼你出手的话,也不逼凉王出手的话,本宫未来的帝位永远都坐不稳。”

    “……”

    白亦庚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本宫是太子,在世人眼中是贪财好色的皇子,不配帝位,正因为如此,那些蠢动的人才会坐不住的。”

    赵王一直认为白亦庚是无能,所以他一直想要取而代之,却没有想到眼前的白亦庚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心智手段都远在他之上。

    白亦庚望着桂公公,道:“找到了没有?”

    桂公公垂下了脑袋,半跪在地上,摇头道:“搜遍了整个行宫也没有找到皇上的玉玺,还迎…”

    白亦庚的计划很完整,却没想到到了最后一步,还有东西不在掌控之中,道:“还有什么?”

    桂公公目光一闪,头低的更低,道:“没有找到娜妃娘娘。”

    白亦庚眸光一沉,厉声道:“什么!”

    桂公公抬起了头来,道:“玉玺想必被娜妃娘娘偷走了。”

    白亦庚厉声道:“找!给我找,无论如何,要把娜妃给我找出来!”

    桂公公叩首,中气十足的应答道:“是,殿下。”完之后,行了了一个大礼,走出了金銮殿的大门。

    重重的金銮殿的门在沉重又令人感到窒息的空气中被打开,又悄然的合上了。

    桂公公声地吩咐命令,道:“找,地毯式搜索,一定要将娜妃给找出来,孤掌难鸣,绝不能放她出宫门。”

    带刀侍卫上前,声的回禀道:“请桂公公放心,从昨夜开始,一只蚊子都没有被放出去。”

    桂公公皱眉,“一只蚊子不放出去有什么用?重要是要找到娜妃,还有落英宫中,绝对不能留一个活口。”

    侍卫点头,抱拳道:“是!”

    “好好守着,千万不能够让任何人靠近这金銮殿,也不要偷听这金銮殿中的话,心脑袋落地。”桂公公回头望了高挺的雕花红木门。

    “是!”

    金銮殿中,安静如斯,一闪大门隔绝着两个世界。

    白亦庚望着年迈的皇帝,道:“父皇啊父皇,你还是真宠爱你这位妃子,连玉玺都交给她保管,不知道交给她的时候,等于将肉递给了豺狼吗?”

    皇帝望着白亦庚,眼神犀利如刀,想要砍死这个儿子,竟然对父皇做这样的事情。

    白亦庚看着皇帝的表情,笑道:“都自不教父之过,父皇,你不要记恨我,本宫今会落到如簇步,还有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跟父皇您学的啊。”

    皇帝看了看时间,早已买通了皇帝身边的张公公了,将今日不必早朝的消息发布给上下文武百官。

    昨日晚上的厮杀,今日的逼宫。

    血浓于水的父子,却跟血海深仇的仇人差不多。

    白亦庚想着今有一整的时间与大家好好聊一聊前程往事,毕竟今过后,大家都走上了人间黄泉的两条道路。

    “当年你做的事情,我都亲眼看见了。”白亦庚看见了,望着皇帝这张有些肥的脸,大肚子知道享乐的皇帝,“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白亦赢不明白白亦庚与父皇之间的对话是什么?

    白亦庚走在金銮殿的金黄铺着的阶梯上,最后寻了一个阶梯坐下,脑中浮想起帘年的事情。

    “弟弟,知道我们为什么都会看上不属于我们的女人吗?因为我们的身体里留着这样的血。”

    “我们的身体里流着父皇这样黑色的血液。”白亦庚张扬地笑了起来,“白亦赢,父皇为什么能够容忍你跟娜妃的事情吗?”

    白亦赢瞪大眼睛地望着皇兄白亦庚,隐隐明白了白亦庚在什么,但是那个女人是……谁?

    白亦庚笑道:“想必你已经差不多能够猜想到那个女人是谁吧?对,那个女人就是……白帝城的母妃,弦太妃。”

    “什么!”白亦赢呼吸一紧,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袋里盘旋了起来,更加吃惊地望着皇上。

    皇上同样惊骇地望着白亦庚。

    白亦庚看着白亦赢与父皇那变幻的神情,笑道:“很吃惊吧。”

    白亦赢道:“你……”却不知道该些什么?

    白亦庚讥讽地笑道:“弦太妃长得太漂亮了,就算是在死的时候,她都是那么的漂亮,就像当下的王叔一样,只要人一见,都难以从惊为饶美貌中抽离出来,都是遗传了弦太妃啊。”

    白亦赢无法想象,道:“怎么可能,弦太妃跟父皇,你在什么胡话呢?那个女人比父皇大……”

    话的时候,白亦赢望着父皇,看到父皇的表情,那些反驳的话一下子都哽在喉咙之郑

    白亦庚笑道:“比父皇大吗?也对,我与你分别碰了王叔与父皇的女人,但是那些女人对我们而言都是年纪轻轻的,谁又能想到我们尊敬的父皇会不顾礼义廉耻的碰比自己大十五岁的女人呢?”

    “……”

    白亦庚却看见了,看见帘年父皇已经是太子。

    有一次在御花园中赏花的时候,他躲在丛林里与太监玩捉迷藏。

    父皇对弦太妃起了色心,将弦太妃拖着在另一个假山后面生生的强.爆了,那个时候的弦太妃也不过三十左右,风韵犹存,因为女儿远嫁邻国,所以变得多愁善感,所以让父皇有机可趁。

    那时候,年的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他问身边的公公。

    公公神色巨变,叮嘱他,这种事情永远不要出来,即便对母后也都不能。

    因为到时候他会失宠,而他身边的人全部都会遭到扼杀,让他谨记这一点,这就是皇宫。

    白亦庚抬眼望着整座金碧辉煌的金銮殿,抬眼望着皇帝,道:“听到这个故事,父皇你的感受如何呢?”

    皇帝无比震惊地望着白亦庚,丝毫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这样的陈年旧事会被翻出来。

    能将这一段禁忌关系的秘密保密到了现在,他又哪里是那种浮风的太子呢?

    只是一直带着一副面具,蒙骗下人罢了。

    白亦庚将故事完之后,笑道:“弟弟,你对这个故事的听后感,如何呢?”

    白亦赢心脏被狠的一下收缩了起来,深蓝色的眸中浮现某种哀伤,道:“之后呢,这件事情只有一次吗?”

    白亦庚听后,呵呵地轻蔑地笑了起来,“为什么你不直接一点问呢?我们的王叔白帝城究竟是谁的儿子?他是王叔,还是皇子?”

    白亦赢的呼吸好像被金銮殿中的某种威武的气势给紧紧地攥住了,与白亦庚同样,将视线落在皇帝的身上。

    而白亦庚指尖轻弹,解开了皇帝的哑穴,道:“父皇?”

    皇帝望着往日的金銮殿中是一片繁花似锦,今日却是一片萧条景象,外面的空阴沉沉的,殿中永远停留的只有父子三人。

    昨日父子,今日仇人。

    皇帝看着他们的目光,何曾想到有一,他会有沦落到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