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乎了一个时辰才总算将他给伺候安静了,风扶摇第一次发现,照顾他比当初照顾风玲珑还要累人。

    二十三岁的人,睡着了就跟孩子似的缠人!

    手上酸的难受,扔了他的外袍,气恼的从他怀里扯了扯自己的衣裳,依旧死拽着,分毫扯不出来。

    望着一地的狼藉,风扶摇累极懒得管,连路都没力气走,将就着从他的身上爬到了床上的另一侧,翻个身闭了眼。

    眯眼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风扶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从床上坐起身,眼睛四处看,直到看到白花花的后背在眼皮子底下,风扶摇终于知道了问题所在。

    认命的起了床,拿起了桌子上摆着的蜡烛四处打着光,脚在冰凉的地面上四处寻找,满头大汗。

    她也不明白了,昨晚还在的被子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

    终于,在床底下拖出来一床被子,艰难的将被子给塞到了床上,坐在被子上,好笑的瞧着因为受凉在床上蜷缩一团的某人。

    用脚踢了被子的一角踹到了他的腿上,踢了半,那个人睡着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不伸手拿被子。

    风扶摇无奈,认命的给他盖上。

    盖到一半,他后背上的形状怪异的红痕引起了她的注意,靠近了去看,只见从后背脊梁骨开始,红痕四处蔓延,这样罗网一般的形状,她好像在哪里看过。

    风扶摇皱紧了眉,差不多的图样在眼前一闪而过,可能是累极,她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眯了眼,索『性』放弃,被子给他盖上,躺了下去。

    正要扯被子给自己盖上,不想那人翻了身,一只手压了来,径直将她扯进了怀里。

    微凉的温度透着衣裳传到她的后背,风扶摇脸颊一阵发烫。

    听了一会,没有任何的声响,该是被吵到,无意识的反应。

    试探的抽出身,可是她动一下,身上的禁锢就紧一分,耳边还响着他不满的声音。

    这个人就连睡着了也还这么霸道!

    风扶摇眯了眼,她真的没有力气闹了,就着他的胳膊当人肉枕头,将就的睡了。

    黎明时分,『色』最黑的时刻,环住她的男人霍然睁开了眼眸,那双眼,泛着万千光华,透的幽深,吸食魂魄。

    视线冰冷且满含杀机的朝怀里看了去,直到碰到她熟睡的一张脸,眼里的黑暗被深深撞击,冲碎了乌云透出几分光亮。

    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滚烫的唇传达着他的心翼翼。

    差一点,他就将她当成十五年前的猛兽给杀了。

    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鼻尖,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柔光,有她在怀里的感觉,真好。

    怀里的女人不知梦见什么手四处摆弄,直到扯开了被子方才罢休。

    可被子一拿开,身上一凉,嘴里发出一声嘤咛,蹭着他的温度贴的他更甚。

    宠溺的瞧着她任『性』的动作,眼里含着笑意,正要伸手给她盖上被子,忽又察觉自己身上不着寸缕。

    眯着眼四处去寻,地上的一片狼藉冲击着他的眸子。

    黑眸泛着光,心翼翼的伸出手在她的身上试探。

    直到抓到她身上那一层绵绸,眸子里的光这才淡了下去。

    他也不知自己心里这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好像放了心,又好像夹杂着几分失落。

    帮她盖好了被子,亲昵的刮了她的鼻子,语气幽幽:“也好,你的滋味,本尊要清醒时候才能记住味道。”

    “嗯,嗯。”身上忽然多了一道重力令风扶摇顿感不适,哼哼唧唧的就要扯开,狭长的眸子泛着笑,任由她推开了他身上的被子。

    一只手被她枕着不好动,无法,只得用另一只手给她扯被子,被子刚刚到肩膀,一直沉静不动的手忽然扬了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嘴里还哼道:“让你动!”

    罢,及其快速的抱在了她的怀里。

    睡梦中还有着这层心思,越发的像野外生存的动物,菲薄的唇扬了轻笑,笑却没到眼底。

    循着空隙与她十指相扣,胳膊微动将她的头更靠近自己几分,吻着她的发丝,眸子里泛着冷光。

    这四年她究竟是怀揣着怎样的不安,才会警惕至此。

    墨『色』的眸子搅动着诡云,一层层间布满了恨。

    “你们难道不是一个人吗!”她的话猛然出现在脑海,那一瞬间,眸子里的诡云被迫散尽,身形一震,眼眸里满是痛苦。

    他们是一个人!那伤害她至深的,是他吗!

    手指微顿,迤逦的嘴角发着冷笑,“风萧然,你躲了四年,如同当初,一心逃避,你就是个懦夫!”

    他的声音太冷,以至于她在梦里都显得极为不安,皱了眉,哼叫了几声,那是发燥的模样。

    慌忙收了情绪,附耳在她耳边低语,心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后背紧密的罗网中心忽然渗出血来,滴在床上盛开一朵雪莲。

    凤宸紧蹙着眉,下意识的伸手抚向心口,头上猛地失去了倚撑,砸在床上,惊醒了风扶摇,睁开眼,只见那张妖邪的脸满是痛苦,薄唇紧抿,整张脸如同掉了一层颜『色』,苍白的吓人。

    “风萧然你怎么了!”风扶摇骤然缩了瞳孔,眼里泛起急切,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瞧着他的脸『色』,连忙询问。

    下一瞬,视线被床单上的血莲吸去,惊慌的瞪大眼,颤抖着唇问道:“你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身子被他猛地抱住,贴着她的身,透出一层冰冷,那是与前半夜完全不一样的极端。

    冰凉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他一直唤着她的名字。

    风扶摇遏制不住心里的颤抖,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身子,低声道:“我在!”

    得到回应那双诡谲的眸子方才显出几点笑意,却很快又被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眯了眸子。

    待他松开她之时,额头满是大汗,喉咙一甜,慌忙拿手掩住。

    风扶摇拿开了他的手,眸子里泛着水光,“给我看看!”

    只见他的手里,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那般的刺目。

    “你这是怎么回事!”风扶摇瞪大了眼眸,只见他慌忙手握成拳,隐去了手心里的血,丹凤眼中诡谲的暗光透着层层的诡云,瞧着她关心的脸『色』,邪魅的唇角轻轻扬了笑,咬了自己的手腕,拼了命控制住了身体的变化,顾不得手上的血,轻轻吻上了她的唇瓣,蹭着她的耳边低语:“能有你这样关心,就够了。”

    “风萧然!”风扶摇伸手接住了晕厥过去的凤宸,大声呼唤,房门被猛地打开,甲越闯了进来,见着凤宸身上的血,连忙将他扶了住,对风扶摇低声道:“姑娘,请您出去一会。”

    风扶摇连忙点头,回头深深对凤宸望了一眼,转身出了去。

    房门被带上,风扶摇依靠在房门上听着屋内的情况,闭上了眼。

    她从没见过风萧然这般模样,哪怕是四年前的上元节,他也没有发作的这么厉害。

    他会死吗?风扶摇心里一颤,她好像,并不想,想这样的事情。

    夜风瑟瑟,风扶摇抱着自己的胳膊,只觉得一阵冷意。

    门后噗通一声开了门,风扶摇正要回头,高大的身影贴了上来,膝盖一弯被人抱了起来。

    头顶上响起一声斥责:“光着脚站在外面,也不怕着凉。”

    “我没事!”风扶摇摇头,低头一看,他的身上还没穿衣裳,“你快放我下来!你这样才会真的着凉。”

    凤宸不吭声,硬是趁着将她抱上了床。

    “他怎么样!”风扶摇目光直直的对甲越盯着,问的急牵

    甲越只觉身后一道寒芒,头发都被吓的站了起来,轻咳一声,低头道:“属下出去给庄主熬『药』。”

    罢头也不回的,连忙跑了。

    腰间多了一双手,凤宸疲惫着一张脸,贴在了她的后背,一句话也没。

    风扶摇偏头正要扶他,被他压了住。

    “本尊就在这,你还敢和其他男人话。”仰了头,凤宸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眸『色』幽幽,倒像是抓到风扶摇和谁的现行似的。

    风扶摇关心的话憋在嘴里,瞪了眼对他无奈的盯着。

    可瞧着他疲惫的眸子,和他吵的话也不出口。

    叹息一声,扶着他的胳膊,低声道:“没有力气还废话,早些歇着吧。”

    胳膊被人一拽,又被扯了过去,脑袋在她肩膀上蹭着,疲惫道:“本尊无碍,你个本尊抱一会就好。”

    “你,是蛊毒发作吗?”风扶摇只得依着他,低声问道。

    “嗯。”轻声的回应了一句,诡谲的眸子缓缓闭了上。

    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风扶摇偏头去看,一伸手接住了他的脖子,心的将他放在了床上。

    他的睡颜很是安静,没了平时的诡谲,倒像是个瓷娃娃,轻轻一碰,就碎了。

    风扶摇甩了头,她总是不长记『性』。

    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风扶摇伸手心推开了他的身子『露』出了后背。

    上面的血痕越发的鲜艳,风扶摇眯了眯眼。

    三年前,在一次危险中,墨青为了救她胳膊受了伤,负伤后,包扎伤口之时她看见过一模一样的图案。

    墨青身上的蛊虫,她记得老大夫曾经过,这是名为碧田的蛊虫,也就是子母蛊的幼虫。

    子母蛊,这两种蛊虫彼此感应,只要有一个发作,必然会引起另一个饶痛苦。

    眼眸微转,扶好凤宸,盖了被子,风扶摇擦了眼角的泪,下了床,平静了心情拿了纸笔。

    换来清风,将纸条绑在清风的腿上,抚了抚清风的羽『毛』,风扶摇抿紧了唇,对清风低声道:“这封信一定要快,我希望,明日就能看到回信。”

    清风从她手里跳到了桌子上,对着她点零脑袋,很快从窗户飞了出去。

    风扶摇望着它的背影,也不知现在究竟是几时,窗外还是黑乎乎的一片。

    轻呼口气,风扶摇偏头对床上睡着的凤宸看了去。

    “东家我们就老实和你了,我们兄弟三人来耀就是来找饶!蓝将军的长子少年时失踪,我们兄弟三人几番打听,才探听到少将军可能在耀。蓝家世代种蛊,少将军一出生就种下了子蛊,墨青为了找到少将军,自愿请缨种下了母蛊,这成为找到少将军的唯一凭证!我们兄弟三人目的单纯,绝不会阻碍东家的计划!还请东家相信,我们的忠心。”

    墨白的话在耳边回『荡』,风扶摇望着凤宸的视线越发的幽深。

    大姨娘曾经嘲讽过,风萧然,不是风家的孩子。

    这可能吗?风萧然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窗外吹进一阵冷风,风扶摇打了个寒颤,猛然清醒几分,忽然自嘲的笑了几声。

    她怎么又管了这些闲事?她今日特意与他重新开始,不就是为了想得到他的信任从而将自己身上的毒都解开,并且拿到凤凰令吗?

    结果她现在又管起闲事,若是春画知道,定又该唠叨她的不专心。

    轻轻摇了头,风扶摇爬到了床上,眼眸对地上的凤凰令盯了一会,握紧了头,重重叹了气埋进了被子里!

    她一定是疯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脸上一阵酥麻,风扶摇皱着眉睁开了眼。

    “你。”风扶摇『迷』糊了眼睛,只瞧见妖邪的脸静静的对她瞧着,黑眸里的深情令她心颤。

    妖邪的眸子紧紧对她盯着,恨不得将她吞进自己的心里。

    诡谲的眸子泛着光,墨『色』的眼底滚动着淡淡的欣喜,薄唇上扬起的笑从他醒来就没停下。

    知道当他醒来看着怀里还躺着她时心里有多高兴,当他发现地上凤凰令安然的放在那,他的心整个都在跳跃。

    她想要的东西已经在地上,可她还在他的怀里,东西落在手里都没要,这明什么,明她的心里有他,他和凤凰令之间,她选择了他!

    那眸子一直含着笑就那么对她盯着,眼里的幽深隐含着的炙热仿佛都要将她融化,风扶摇转了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脑子还是拧成糊,一点都闹不清这个人大清早的在发什么疯。

    一个瞥眼,只见在一个白『色』的鸟影躲在角落里,两只黑米粒的眼睛滴流圆的眨着,瞧见了她,激动地甩着两根腿在原地跳跃,眼睛满含委屈的对她瞅着。

    下巴被修长的手挑着转了方向,墨『色』的眸子里含着几分不满,低下头就对着她的唇覆了上去,魅『惑』低语:“那畜生比本尊好看?嗯?”

    风扶摇对他眨了眼,无语的对他望着。

    他现在已经变态到要和清风比?

    瞧着她眼底的犹豫,妖邪的眼底就更加不满,眯着眼对她瞧着,低声道:“昨夜摇儿方才本尊是你最喜欢的人,现在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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