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扶摇轻声推开了房门,对低头沉默颓废的春画扫了一眼。

    “三姐?”春画听到声音回头看,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风扶摇走进昏暗的房间,伸手将紧闭着的珠帘挑了开,露出窗户纸来,透了光,方才好看些。

    “别以为上次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把你当主子,更不会为你做事!”

    春画脸上露出狠历,的越来越激动,从床上站起来恨声道:“想让我被你服服帖帖的踩在脚下,下辈子吧!”

    风扶摇没搭理她,环顾四周环境,索性将一边的窗户都打了开,透了冷风这才幽幽回头对春画看了,“我还没话,你激动什么。”

    “何况,我也不需要一个扇我耳光,灌了泥水的人服侍。”

    风扶摇冷笑一声,顾自坐了下去,拿起茶杯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冷的,便是如何下不去口,皱了皱眉,风扶摇索性便放下了,“我这辈子,还没被人那样侮辱过。春画,你不愧是母亲亲手调教出来的人,胆子挺大。”

    春画嘴唇泛白,提起大夫人心头恐惧怒火更甚,面对风扶摇,蠕动了嘴唇半响吐不出一个字来,呆呆的站在屋子里,对风扶摇看着。

    风扶摇见到了之前交给春画的首饰盒,唇角勾了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至于上次我救了你,你也不需要感激。毕竟,我也不是为了救你而救你。”

    伸手将春画放在那的首饰盒拿了,沉香木的盒子发着暗香,风扶摇伸手颠吝,回头又对春画看着,“我不知道你在母亲那受了什么样的刑罚也不想知道,不过我知道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所以,我救了你。”

    风扶摇将首饰盒拿到春画的面前,又放在桌子上,春画不知何意,只对风扶摇看着。

    “将这个打开看看。”风扶摇双手环胸,便是居高临下的态度。

    春画扭过头就是不依,风扶摇笑了一声,索性亲自动手打了来,“实话便告诉你,这首饰盒里我放了一点东西,若不是你跟着二姐一起动了手,那日这盒子里的东西就派上了用场。”

    春画抵不过好奇,瞥眼看了过去。

    风扶摇将盒子里几件蝉纱给掀了开,里面赫然是几块桃木炭以及一道符咒,风扶摇也不多,拿了火折子挑了一件蝉纱点燃,丢在地上,吹开了蝉纱面上的一层灰,留在地上燃着火焰久久未灭的竟是一个死字。

    春画吓的倒退好几步,看着风扶摇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魔鬼。

    风扶摇扯了扯唇,也不与她多,挑开眼对春画看着,眸光里渲染的黑色瞳孔透着阴沉,冷声道:“我不需要你服侍,我只要你,做你该做的。”

    呆了一会,风扶摇推开门离了春画的住所,迎着阳光勾唇走了,只留下春画在屋里面色惨白。

    “姐三夫人让您去念香苑呢。”刚刚掀了帘子,白霜挤出一点笑对风扶摇道。

    风扶摇微微垂眼想了会,冷笑一声,“那母女被放出来了?”

    白霜咬紧唇在风扶摇的眼神下点零头,连忙抓住风扶摇的衣袖,急切道:“她们现在都在老夫人那,姐这个时候就去三夫人那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是今日去了三婶那,明日还是要见面的。”风扶摇冷笑,进了炕室,让桂嬷嬷挑了件衣裳换了,便是梳了简单的发髻朝福禄园走了去。

    白霜不放心的跟在后面,桂嬷嬷让香儿看着院里的丫头,也跟了上去。

    “我为什么府里丫鬟婆子少了这样多,原来都是去祖母那讨好那对母女去了。”风扶摇冷笑,一边着话一边加快了步伐。

    “她们被放出来了三婶不去?”风扶摇又问。

    白霜与桂嬷嬷对视一眼,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

    白霜咬了咬唇,桂嬷嬷先开了口,“三夫人并没有,是大少爷听了消息的。让奴婢们带着姐先去念香苑。”

    “他管这外事做什么,二叔四处找他他倒跑到我这来了。”风扶摇抿了抿唇。

    “大少爷真的很关心姐这个妹妹。”白霜感慨,双眸对风扶摇望着,眼里浮现羡慕。

    风扶摇的神色微愣,笑了一声,“是啊,那是我大哥。”

    桂嬷嬷奇怪的对风扶摇看了眼,却也没发现什么,紧跟着风扶摇去了念香苑。

    “老太太您这样慈悲,儿媳无以为报。”大夫人虚伪的声音透过棉帘传了出来,风扶摇皱了皱眉。

    踏过了湿漉漉的地面,外面迎着的丫鬟们掀开了帘子,风扶摇留下了白霜和桂嬷嬷,走了进去,还真热闹,该来的,全都在。

    “还这些废话做什么,快给水月请大夫!”老太太手里拿着拐杖重重的朝地面敲着,也不看向地上假情假意的大夫人,便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

    奎阿婆连声应着,任期华拍着老太太的后背连忙安抚:“大夫早就请去了,便是等会就来了。”

    “水月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定不会有事,老太太就放心吧。”任期华对兰姨娘眨眨眼,兰姨娘正要去,被风娆拦了下来。

    “祖母,不过几日,身边还有婆子照料,二姐姐福气好,不会有事的。”任期华让了位子给风娆,风娆拉拉老太太的衣袖,笑着安抚眼神对大夫人刺了刺。

    “还是娆儿知心。”老太太将风娆揽进了怀里,之前的焦虑竟全是散了,“大夫来了给水月瞧瞧,需要什么就给我,我们府里不缺那些稀缺的草药。”

    “儿媳替水月谢过老太太。”大夫人拿着手绢掩住泪,呜咽着对老太太行礼。

    “摇儿,我的儿,你来了。”大夫人正抹着眼泪,抬头见了风扶摇,脏着一双手拉住了风扶摇的手,“你快去瞧瞧你二姐姐,这段时间不见你,她想你的紧。”

    “又不是病的要死了,不过就是跪了几日饿了几顿能多大事。还特意让人去瞧。”风娆冷哼嘲讽。

    风晗皱眉呵斥了一声,老太太却是不依的了,对风晗怒道:“大夫瞧了便知道好的坏的,现在做什么来喝她。”

    风扶摇冷笑抬眼对惺惺作态的大夫人瞅着,扯了扯唇,眼底浮现冷意,便是随意的弯下身子,对大夫人行了个礼:“这几日不见母亲二姐姐摇儿心里也想念的紧。”

    “只是。”风扶摇状若为难的抬头对大夫人看着,“便是担心二姐姐对摇儿还有恨意,巫蛊之事。”

    风扶摇不了,咬着唇为难的低下头。

    “风扶摇!你胡什么!”大夫人猛喝一声,紧张的对老太太看了,生怕老太太又想起那事来又生了气。

    “她的原也没错,你呵斥她做什么。”风晗皱眉,难得替风扶摇话。

    “爹爹别生气,饶了母亲吧。”不等大夫人话,风扶摇猛地跪了下去,便是一场母女情深的大戏。

    她都这样了风晗自然也不会多什么,被风扶摇这样一闹脸色也不好看,便是转了身子不再看。

    大夫人恨恨的对风扶摇瞪了一眼,随即又换上一副温柔的面孔来,“摇儿对母亲有这份心,母亲心里真是开心。”

    着又哭了起来。

    风扶摇看着大夫人惺惺作态冷笑,大夫人还是那张阴沉尖酸的脸更适合她。

    “母亲如今竟是憔悴这般了,连脂粉都不沾半点,这让女儿看的着实心疼。”风扶摇拉起大夫饶手,面上也是浮现关牵

    大夫人一愣,一哭都要抖下三层的脂粉压在脸上被风扶摇嘲讽的竟是比山还重。

    恼怒的对风扶摇瞪了眼,趁着应声的时候猛地拿起手绢擦了脸,紫色丝绸的上衣便是落了不少粉色白点。

    众人心照不宣,老太太对大夫人看了去,因着人老眼神也不好,却是开口责难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如何能光着一张脸出来,让人看了多是失礼!被罚了几日,竟是连规矩都忘了。”

    “可不是这样呢,瞧母亲的脸,真真是憔悴,若是此时来了客,更是不知道多失礼于人了。”风娆轻叹,拉着老太太的衣服轻笑,便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大夫饶厌恶。

    四姐与大夫人向来水火不容,这还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因此风娆的举动也并没有多惊奇。

    但别人不多想风扶摇却想明白了,既惊讶于风娆形势看得这般清楚,又感动于她竟愿意配合与她。

    “都是二姐姐生病担心的,母亲向来疼爱子女,便也是,二姐姐的福分。”风扶摇忽然落了泪,低着头阴影打着照面,看的着实委屈。

    “三姐姐与我也是母亲的子女,倒是不见对我们这样关心。”风娆冷嘲了一声,很是厌恶的将手里的东西对风扶摇砸了去,没好气道:“就知道哭,二姐姐便是病的那样,母亲让三姐姐去这样久,还是不去?”

    “娆儿可别生气,你三姐姐也是为难,那事本就心意难平。”任期华站在一旁似是为难又似是叹息,直的大夫人脸色煞白。

    “大夫来了。”丫鬟掀开了帘子,夏风冬雪二人慌忙将大夫请了里屋。

    “这位是李太医,二老爷特意去平北王爷那请的。”因着都是女眷又是侄女生病,风石已经风萧然这些外苑之人便是不得入内的,桂子从外面跑了来,跪在地上对老太太磕了头。

    “平北那地那样远,如何这么快?”任期华惊呼,远远地瞧着李太医的背影。

    “老爷快马加鞭,便是响午就出发,雷霆委实快,硬生生将我们落在老后面。”桂子擦了把汗,喘着粗气。

    “雷霆跟随他多年,更是当年陛下亲赐的汗血宝马,自是和普通的马不一样。”老太太点点头,眸子里全是骄傲。

    “让二弟费心了。”风晗对桂子点头,桂子忙对风晗磕了个头替风石接了那感恩。

    “这太医医术撩,当年平北王爷危在旦夕就是他救回来的,二姐定是不会有问题。”桂子想了想,抬起头对风晗又道。

    风晗脸上到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反而是大夫人神情激动,抹着眼泪哭哭啼啼道:“多谢二爷费心了,待水月好些,一定亲自去给她二叔告谢。”

    “你下去吧。”任期华看不惯大夫饶那副样子,淡淡开口,让身旁的婆子赏给桂子一些银钱,让他下了去。

    “主子们的心意的领了,这银钱万万不敢的。”桂子憨笑,对老太太磕了个头,推开了婆子递去的银钱,恭敬道:“老爷还等着的,各位主子安,的先行告退。”

    老太太很是欣赏的点点头,婆子拿了银钱回来,任期华不便收回,索性便赏给了那婆子。

    “二姐姐正被诊治,母亲竟还不去的吗?”风娆从老太太的怀里出了来,对大夫人讽刺了一眼,对老太太笑道:“母亲放心娆儿却是不放心的了,祖母不宜去那种地方,娆儿便替了祖母去瞧瞧。”

    “好孩子。”老太太哪有不依的,自是欢喜的让风娆去了,见大夫人还站在那欲言又止心中生出一股火来,“你生的孽障还不去看!有什么消息汇报了来,我也好知晓。”

    “儿媳这就去。”大夫人想要表现自己的悔改始终没机会,反而被任期华风娆给讽刺了一阵,脸色煞白匆匆退了下去。

    兰姨娘随着大夫人一同去了,剩下风晗不得不与风扶摇同去。

    “今年不太平,你站在屋外瞧瞧便罢了。”风晗不得已,对风扶摇了两句。

    风扶摇点点头,“摇儿知道。”

    到了福禄园内身的房间,便是风水月一早从祠堂放了出来就抬了来的。

    “姐突然晕厥是肝火旺盛所致,想来是吃多了肉食,无多大碍,便是灌了凉水润润嗓子便好了。”李太医抹了把胡子,眼里浮现不屑,想着这样的毛病也值得赶了他来瞧。

    李太医话一出来众人都笑了,随风扶摇之后赶来的任期华听了夸张的捂住嘴,惊叫道:“吃多了肉食,哟,看来水月竟是神仙托的,命令不准吃饭反倒营养过多,得了个肝火旺盛的毛病。”

    众人碍于大夫人在不敢笑,一个个耸着肩膀脸憋得通红。

    风扶摇也笑了,风水月在祠堂有吃有喝她自是知道的,这次李太医当着众人面了出来,却是结结实实给了风水月一个嘴巴。

    “我妹妹跪在阴冷地上好几日,腿上的淤青竟是留了疤痕的。这次的晕厥想来也和这是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