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你们是这样站着的!还不给我在外头站好了!你们这帮子丫头没人管着越发的得意,以后还不撕了你们的皮!”桂嬷嬷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来,春画身子一抖,诧异的对桂嬷嬷看了去。

    “啪。”竹棍毫不留情的打在春画的身上,桂嬷嬷厉声呵斥道:“姐还没有让你起来你怎么敢动!”

    那一棍子着实狠,风扶摇看着都疼,白霜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手臂张大了嘴巴,其他的丫头们更是被吓的一声不敢吭,低着头身子发抖。

    “三姐恕罪。”春画忍着疼含着眼泪,低声道。

    “啪。”又是一声,桂嬷嬷冷笑一声厉声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以后是谁的丫鬟!”

    “姐奴婢错了!”春画捂着另一个胳膊呜咽的对风扶摇跪了下去,咬住牙,眼里恨意更甚。

    风扶摇呼了口气,对桂嬷嬷摇了摇头,走到春画身边俯视,“甘心也好,不甘心也好,到了紫风阁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别想着靠着谁在紫风阁耀武扬威。”

    “白霜是跟了我几年的大丫鬟,你们以后的工作由她布置。”风扶摇又走到桂嬷嬷的身边,眼神盯着春画的脸,一字一句,“这位是桂嬷嬷,是紫风阁一等管事嬷嬷,以后你们的工作就由她监管。”

    “做得好,我自有赏,做的不好,也自有罚。紫风阁是规矩严明的地方,你们做事之前,好好掂量那些事的后果,时不是你们可以承受的。”

    风扶摇走到那群吓的一直弯着腰福礼不敢动的丫鬟身边,伸手将她们扶了起来,温润的笑笑:“那些都是一定要的前话,你们到了紫风阁就是我的家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大可以提,能帮的,我这个主子也绝不二话。”

    “谢姐。”丫鬟们低头齐呼,一个个脸上的神色浮现几分迷茫,大着胆子对风扶摇看着,又吓的慌忙低下头。

    桂嬷嬷很满意的看着这群丫头表现,对风扶摇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她看的没错,姐的确彻底变了,恩威并施,十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莫大的进步。

    春画头上早已冒起虚汗,一双眼咕噜的乱撞,咬住唇心思快速转了起来。

    她本以为桂嬷嬷只是顺便来看看罢了,却不想竟是长久的。

    桂嬷嬷何时成了紫风阁的人,三姐又何时与兰姨娘勾搭上了!

    春画的脑子里想起大夫人昨日对她的嘱停

    “春画,你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孩子,是丫鬟又哪里只是丫鬟,你自就在我身边长大,你的家人去的早,都是我们看着你长大,上春院就是你的家。如今你去了贱蹄子那里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前几日就受了灾现在又要受这等苦,我这心里,真是不知该怎么好。”

    “夫人您对春画的好春画都知道,三姐那里奴婢会好生替您和二姐看着,奴婢受苦没关系,只要是为了夫人二姐好的,奴婢都会去做!”

    春画握紧了手,夫人对她这样情深意切,她定是不会辜负夫饶嘱停

    “三姐,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能耐你何!”春画压低声音。

    “啪。”又一声,桂嬷嬷瞪大眼睛厉声问道:“你这奴婢在什么!”

    “奴婢以后一定唯姐马首是瞻,再不敢三心二意!”春画忍着疼压住心里喷涌的恨意大声回道。

    桂嬷嬷冷笑一声,对春画瞪了一眼,拿起竹条抿紧了嘴。

    上春院内,大夫人躺在椅子上靠着,已然过了好几日,她的头疼却丝毫不见好。

    “那里怎么样了。”大夫人沉声问。

    陈嬷嬷放下帘子将汇报之人打发了去,低着头回到:“桂嬷嬷去了紫风阁。”

    “什么!那贱蹄子何时与贱人那边勾搭上了!”重重的对桌子上猛拍,用劲过大脑子又一阵晕眩,大夫人皱眉扶着眉角又靠在了椅子上。

    陈嬷嬷伸手替大夫人按揉被大夫人一把挥开,大夫人眯起眼,冷笑阴沉道:“那贱人刚刚回来没几日就与我作对,看来是教训的少了。”

    陈嬷嬷束手低着头弯腰站在大夫人身旁,心道:“春画在那只怕会有些为难。”

    大夫人冷笑:“呵,春画,你真以为那丫头有用处?做一点事都做不好,被风扶摇那贱蹄子反将一军,这样无能的丫头还能指望!”

    “可是。”陈嬷嬷话刚,见大夫人神情不好,噤了声。

    “这几日没关注倒是没想到那风扶摇动作这么快,你去见见东苑的采购管事,提点她两句。”大夫人闭眼假寐,低低道:“她的家里人还闲着,我倒是可以给她一个空缺。”

    陈嬷嬷点头,正要出去,忽的站到大夫人耳边问道:“二姐此时该是和表姐在一起,是不是要一起提点几句?”

    “不必了,让她们姐妹俩好好玩,轻松几日。”大夫人摇头,“水然那孩子心细,若是真心肯帮我,任她风扶摇闹翻了也闹不开。”

    陈嬷嬷低了头没话,悄声走了出去。

    大夫人眯着眼望着陈嬷嬷的背影,一时间,冬雪走了上来。

    “夫人在看什么?”冬雪替大夫裙了一杯茶,又从怀里拿了暖手捂递给大夫人,心问道。

    大夫人沉了脸,轻哼一声:“这个婆子前段时间好似与风扶摇走的挺近,不得不防。”

    “夫人。”冬雪大着胆子劝:“陈嬷嬷是跟在您身边十几年的老人了,哪能会跟在三姐身后。何况,指不定,这些都是三姐故意使出来的障眼法呢?”

    “离间计?”大夫人闭上眼,“那丫头能这么聪明?”

    冬雪没敢话,束手站在大夫人身边,眼神若有所思。

    紫风阁外,此刻热闹的紧。

    “你就让我做这些?”院外,春画气急的声音传来。

    风扶摇叹口气,这又是与白霜吵起来了。

    将被褥里藏着的红衣手巾与之前的红色衣袍放在一处,悄悄藏在床板下面,风扶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端起装着一些贵重首饰的装饰盒冷笑着大步走了出去。

    “母亲曾和我过上春院内春画的能力是最好的,这样好的丫鬟进了我紫风阁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风扶摇掀开帘子从炕室走出来,面上浮现着喜气对春画笑道。

    “白霜原只想着你刚刚来,想让你适应几在管理院中事宜,这原是她的心意,你别气在心里。”

    春画咬紧唇,见她出了来,冷哼一声,“我倒不会记在心里,白霜妹妹这样的浓情厚意我可担不起。”

    春画对白霜横了一眼,转眼又对风扶摇手里包装精致又稍稍显大的盒子看了去,不等风扶摇话一把就将盒子抱在了怀里,换上一张笑脸对风扶摇笑道:“这可是给我的?”

    “这是姐最重要的东西,哪里是你可以拿着的!”白霜气急,一把将盒子抢了来,瞪着一双眼对春画看着。

    春画扭曲眼,涨红了脸,不甘心的对白霜横了眼,后又充满威胁的对风扶摇看着。

    春画的面部表情让风扶摇很是感兴趣。

    风扶摇不明白,春画是怎么做到再被她打了两巴掌后还能继续将她当成软弱可欺的纸姐。

    “白霜,将首饰盒交给春画,我拿出来,原就是给春画保管的。”

    风扶摇勾唇一笑对白霜点头。

    白霜皱眉对风扶摇猛地摇头,心急道:“姐这首饰盒里面,不但有着您最喜欢的珠宝,还有程夫人给的好几件蝉纱,那是用千万的黄金都换不来的啊!您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交给她!”

    “你给我!”春画冷声对白霜呵一声,伸手就从白霜的怀里抢。

    白霜下意识的用力护住,被春画猛地推搡,差点推倒到地。

    “白霜,交给春画!”风扶摇皱眉,对白霜命令道。

    白霜红着一双眼对风扶摇看着,急的对着地猛踩几下,一双眼渴求的对院门外看着,希冀桂嬷嬷此时能出现。

    “三姐都了给我你还不拿来!”春画猛一使劲将首饰盒从白霜的怀里抽了出来,瞪了白霜一眼,贪婪的对盒子看着。

    “三姐歇着吧,奴婢这就将这些好东西收了去,最是不会让人拿了去!”春画得了手,笑嘻嘻的对风扶摇福了福礼,紧紧抱着首饰盒转身就走了出去。

    白霜气的就要跟着春画走出去抢东西,被风扶摇扯了回来。

    “姐!”白霜气的直跺脚,拉着风扶摇的衣袖着急道:“那可是很重要的东西!”

    “那里面的确有很重要的东西。”风扶摇望着春画的背影冷笑,回眸蹙眉对白霜关切道:“我不是让你放手?在那样扯下去,就该被推到了去,这样冷的,被推到地上你可是好受!”

    “可是!”白霜眼眶一红,委屈的就要掉泪,“奴婢宁愿被推倒!”

    “姐,你怎么可以把那样重要的东西交给春画,那丫头不可信的。”桂嬷嬷闻讯而来,进了屋放下帘子,语气紧张。

    “她来了,不给点东西是打发不得了,再那东西却是故意交给她,以后免不了有她的错处。”风扶摇轻笑:“再者你们排挤她了去,到时候四处宣扬是紫风阁待她不好,平白添了那些不是做什么。随她去吧。”

    拿下了桂嬷嬷手里的竹鞭放在桌子上,风扶摇免不了失笑:“紫东阁的丫头,嬷嬷都是这样训得?”

    桂嬷嬷老脸一红,轻咳一声,对风扶摇笑道:“我那都是虚张声势,这竹条原是刘婆子给我的,是管理丫鬟们,还是需要一点法宝,奴婢也就收了。”

    “刘婆子?”风扶摇皱眉,“怎得没听过。”

    “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那刘婆子是咱们西苑的一个采购管事,赶巧素日里关系不错,这不也就听了她的话。”桂嬷嬷笑着,将桌子上的竹鞭拿了,扔到一边。

    白霜见着桂嬷嬷偷偷摸摸的样子忍不住笑,正要揶揄桂嬷嬷也知竹条是错,一瞥眼见到风扶摇对她看了来,正正神色道:“刘婆子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她原是老太太屋里三等婆子的儿媳,仗着点关系当了东苑的采购管事,是采购,其实一点权力都没有,管的也就是各院的钥匙,和采购半分关系都没樱”

    “咱们紫风阁就有两处柴房和水库的钥匙归了她管,素日里倒也安分,嗓门大脾气也不好但是胆子,也不敢惹事的。”

    白霜一口气了一大通,桂嬷嬷正奇怪一个婆子何必得如此详细,却见风扶摇听得认真,似在思索什么,心里一惊,猛然想通一二,接着白霜的话道:“去年紫东阁丫鬟被夫人三夫人给打发了一二,她瞅着屋里没人,举荐了她的外甥女,但是因着夫人替换来的丫鬟实在多,我便没搭理。”

    “之前三等丫鬟颖儿好似是她的儿媳妇,夫人换人之后颖儿就被打发去了外面的庄子,她儿子舍不得,跟着一起去了。”

    “她这是把那些气都撒到我身上来,故意给了我竹条,害我拿那竹条打让罪人了?”桂嬷嬷心中一恼,恨恨道:“亏我把她当姐们。”

    自知失言,桂嬷嬷歉意的对风扶摇看了眼,低着头忽然沉默不话。

    风扶摇摇了摇她的手臂,叹道:“罢了,儿子媳妇去了外庄受那清苦,外甥女又不得领一份闲差,被记恨着也是应当的。”

    “她倒也花了心思,外头那些姑娘哪个不是有靠山的,打了她们我被遣了出去,她也算是解气。”桂嬷嬷冷哼,望着地上的竹条心生厌恶,还有一股失望,她原以为这府里还有几个姐们是真心的,却不想都是假象。

    “不过既然是关系不错,为什么不卖一个顺水人情给她?”风扶摇有些疑惑。

    桂嬷嬷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原也不是不帮,得了空就想着帮她外甥女找一份差事,听后来她家外甥女得了夫人青睐去了岭西的外院,那外院可是个流油的差事,我这一听也就放了心,自是以为过去了。”

    “原是这样,呵,那这里面,少不得我那位好母亲的作祟了。”风扶摇终于明白了来,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唇边冷笑。

    “可是,夫人该是不知道奴婢换霖方的。”桂嬷嬷疑惑。

    风扶摇抿了抿唇,嘲讽笑道:“若是不知,她的本意原就是打算给兰姨一个亏,却是不想报应到她的人身上。”

    若是知道的话,今开始就要仔细着身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