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的重伤能力她知道的太清楚了,杀人于无形并且这辈子都会跟着你,只要沾染上就再也不可能和它分开。

    名誉沾染污点的风水月真的还能凭借不堪的评价顺利嫁给那个人吗,她等着看!

    “姐你可真厉害。”送走了大夫人白霜笑嘻嘻的走进来,对她伸出了大拇指。

    风扶摇唇角勾了勾,轻笑一声:“她们都散了?”

    白霜知道她是指屋外偷听的那群丫鬟,很快的点头,“都散了,在大夫人出去之前就散了,别看都只是一群丫鬟,瞧眼色的能力可不差。”

    风扶摇满意的点头,“也不枉费我特意演的一场好戏,演的胳膊都酸。”

    伸伸肩膀,稍稍动弹之下拉扯了尾骨,瞬间疼了起来。

    “夫人实在太过分了。”白霜慌忙从柜子里拿出药膏,一边扶着她趴在床上,心翼翼的涂上药膏一边咬着下唇埋怨,“姐你自己也该担心着点才是。”

    风扶摇听着白霜的絮叨弯了弯唇,不以为意:“呵,这也不算什么,白霜,还记得昨晚和你的吗,人想要成功,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

    白霜默然,低着头继续替她擦着药膏,看着尾骨明显肿起来的伤口心里泛出心疼。

    “我已经不是以前被风水月母女随意欺骗的风扶摇,更不是那个不懂人心可贵,随意践踏你们好意的风扶摇。”

    “白霜你不需要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你只要知道,只要我一日还在风府,只要我还是风府的嫡姐,那么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会抢回来。”

    风扶摇弯了身子伸手拉住白霜的手,眼神又泛起冷光,“若想要摘到玫瑰,单单避开玫瑰上的根刺是没用的。终有一那些根刺会趁你不留神的时候狠狠地扎到你,直到你血肉模糊。”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很多关心我的人,是我自己愚蠢的相信伪善的母亲和二姐才会让大家落入那般的境地。从今起,这风府就该是我风扶摇的风府,那些牛鬼蛇神我会毫不留情的一一拔除,白霜,我们的手注定沾满鲜血,既然你已经决定站在我的身边,就该有应有的准备。”

    昨夜风扶摇的话还在耳边萦绕,白霜敷药的手微微停顿,陷入了沉思。

    风扶摇也没有叫醒她,静静地趴在床上看着眼前熟悉的床帘。

    第一次重生回来当她看到风水月那张脸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永远都不会是当初的风扶摇了。

    “三姐快些醒醒,该喝药了。”不知不觉也不知何时她竟睡了过去,被叫醒之时白霜已经不在身边,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压的喘不过气。

    “夏风姐姐怎么来了?”风扶摇睁开眼,对眼前的丫鬟露出无辜的笑容。

    “夫人回去后还是担心三姐的身子,虽大夫还会来看,但还是亲自熬的药汁更为放心,于是命奴婢端了药来。”夏风穿着芙蓉色的撒花褙子,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还泛着苦味的药汁,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来,“三姐奴婢扶您起来。”

    手肘撑着炕沿,风扶摇顺着夏风的动作坐了起来。

    “三姐快些将这药喝了吧,凉了便没了药效。”夏风坐到她的身边扶着她的后背将药丸喂到了她的唇边。

    唇边沾到了些许药汁,风扶摇低头朝那药碗里黝黑的药汁看了去,唇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这碗药可不是什么能治愈风寒的良药,而是害她至深的毒药。

    右手微微微抚上自己的脸颊,唇角轻扯,这碗药喝了下去,她的脸就会变成人人耻笑的鬼脸,让她自此再无颜面,这碗药,她真的要喝吗?

    眼底渐渐浮现点点寒光,忆起不久之后的事情,风扶摇的唇角轻轻勾了勾,一个计划在眼眸中划过。

    夏风扶着她的后背,端着药的手都已经要酸了,却还不见她有任何要喝的意思,皱起眉心里打起了鼓。

    “三姐不喝可是因着怕苦?这药的确是苦了些,稍后奴婢便替三姐拿些蜜饯来。”夏风试探的开口,却似乎没多大效用,风扶摇只是对她看着,那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夏风慌忙低头,她怕她再看那一双无辜的眼睛会心软。

    “这药苦是苦了些,鼻子一皱到是也能尽快喝下去。三姐最是喜欢夫人房里的兰花,夫人这次命春画送了来,刚刚见兰花还在内室门口摆着,想来三姐还没看过,何不喝了药去看看?”

    夏风忍着脾气挤出笑脸将药碗又递进了一分,风扶摇眼底闪过一丝好笑,忽的一脸欣喜的朝她看着,竟是一闭眼猛地将那药一口气喝了。

    “夏风姐姐我喝完了!那株兰花在哪?母亲竟送来了那株兰花!太好了!”黑白分明的眼眸流光莹莹,孩子心性的雀跃让夏风松了口气。

    看了一眼干净的碗底夏风从炕沿上站起身拍了拍腿,轻声笑道:“就在屋外呢,三姐快去看看。”

    欢呼一声,她蹦到霖上,连鞋也不顾穿就跑了出去。

    “姐你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守在门口的白霜一脸戒备的朝随夏风一起来的几个婆子看着,忽的一双白脚丫子出现,惊得声音都变了形。

    “您若是病又加重可怎么撩!”白霜皱眉顾不得那些偷笑的婆子着急跟了上去,她也不明白姐这是怎么了,开窍之后的姐不该是这样心性的人才是。

    “没想到三姐居然喜爱兰花到这般田地,呵呵呵,白霜,你可要仔细着照顾,这兰花生的娇贵,更是辽东罕有的宝物,可不能亏待了。”春画尖酸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白霜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瞪了春画一眼不与搭理。

    春画却是不放过,依旧絮叨,白霜的心里火气蹭蹭往外冒。

    按道理来,她和春画都是一等丫鬟,并不存在什么尊卑问题,但是春画总是仗着是大夫人房里的,事事压人一头,这样讽刺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春画你怎么来了。”夏风从内室出来,手里拿着风扶摇的棉鞋,见到春画面上略微有些窘迫。

    “我来接你回去呀。”春画走到夏风的身边拍开风扶摇的鞋,笑嘻嘻的挽着夏风的手。

    事实上,大夫人是担心夏风一个人不能完成任务,春画又因为之前的事情想要争功便请缨到了这里。

    “你干什么!”白霜飞快从地上捡起风扶摇的鞋,瞪大眼睛对春画吼道。

    “白霜,我的脚有些冷,快给我穿上。”风扶摇抬起头朝夏风深深看了一眼,稍含埋怨的声音安抚着白霜的情绪。

    “三姐怕是快冻着了,白霜你快去给三姐穿上。”夏风拉住大有吵架之势的春画,软言对白霜道。

    白霜的眼眶蓄满泪水,充满恨意的朝春画看着,咬着下唇快步走到风扶摇的身边替她穿上。

    “别在不值得时候发火,忍一时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复仇。”头顶上飘来风扶摇清冷的声音,白霜咬着唇重重的点头。

    “以后定要她好看。”瞪大眼睛盯着挽着夏风的春画的背影,白霜恨恨的着。

    风扶摇轻笑一声也不言语,低着头伸手抚上柔嫩的兰花花瓣,浅浅的颜色煞是好看。

    “姐这兰花真是好看。”见她不话,白霜也不敢继续话题怕她伤心,只得蹲下身子,同样摸着那兰花的花瓣,真心赞叹。

    “嗯。”风扶摇点零头,不可置否的回了,回的心不在焉。

    这兰花是父亲前些日子从南方温暖之地送来的,听京都那边很顺利,陛下夸奖了一顿后便着人送父亲回来,经过南方地区,与辽东相去甚远的南方瞬间打动了父亲,于是父亲和一些风流雅士决定在南方多呆一阵子。

    是多呆一阵子,根本就是不想回来吧,风扶摇低头苦笑,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多待一刻都会令人窒息。

    “这花好生养着,过几日自有用处。”风扶摇声音清冷,眼眸微眯,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淡漠的勾起唇。

    白霜仰起头,阳光金色投影出一层阴影到风扶摇的侧脸,那一双曾经明亮的眼眸此时充满冰刃,背后忽的一寒,鸡皮疙瘩忽的起了一胳膊,心底涌起无限的哀凉来,她觉得,姐这样终有一日会葬送了自己。

    “姐。”双唇艰难的动了起来,颤抖的对风扶摇叫了一声,她也知道今日这心绪来的莫名。

    风扶摇奇怪的朝她看着,只见白霜仰着头,一双眼睛蓄满泪水,却是在那之后却一句话不。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风扶摇却也忍不住了,“你怎么了?”

    摇了摇头,白霜挤出一抹笑站起身,“奴婢大概是着晾,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姐回屋吧,外头凉。”握住风扶摇的手臂白霜深呼口气,只得将那些莫名而来的心绪压在心底。

    她是姐的丫鬟这辈子都会是姐的丫鬟。

    “凉与不凉的倒无什么大碍,让你注意的事情如何了?”见白霜脸色红润了些,风扶摇便也松了口气。

    想着该是还没适应,风扶摇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她的转变如此之大白霜自是需要几日恢复的时间。

    “注意倒是特意去注意了。”白霜神色一凌,面色略微有些为难。

    事实上,风扶摇上次了后她便立刻趁闲去看了。

    那池塘旁边的杨树下果真是埋了一些东西,她挖开来一看,里面的东西看的她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那样污秽的东西她真的要和姐吗?

    “如何?”风扶摇挑眉,从白霜的神情来看,那里面的东西可不太正常。

    “这。”白霜握紧了手,咬牙怒道:“那里面竟是一些巫蛊之类污秽之物,真真是见不得人!”

    “白白的棉布勾勒出来的人插满了针,还有三张纸条,奴婢没敢打开,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都令人作恶。也不知道是谁这般过分!”气急之下白霜像是打开了话匣,气呼呼的和之前忧愁的模样判若两人。

    “还能是谁,东屋的那位这种手段都使得出。”风扶摇冷笑一声,她当是什么东西那两个厮忙的那般忙乎,原来不过是这些巫蛊之类的东西,可笑风水月的手段也不过如此,更为可笑的是她当初竟然会败在这样的手段之下。

    “东屋的!夫人那边!”白霜惊呼一声,诧异的朝风扶摇看着。

    虽然她知道夫人很坏,甚至可以是苛刻,但是夫人居然会用这样污秽之物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结巴道:“难道,难道那个被扎着的人是,姐!”

    她的后背一阵发凉,姐怎么也是她一手养大的,若是真的,那太可怕了!

    风扶摇勾唇冷笑,“确实是东屋的,但倒不是我的好母亲。”

    “不是夫人那就只有二姐!”白霜倒吸一口凉气,“二姐长得那样貌美,平日对姐看着也是极好的,却不想。”

    风扶摇扯唇,轻轻摇了摇头,“人不可貌相,大夫人教出来的能有什么良善之辈,何况,你在我身边时间也够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你竟没看出来?”

    担心吓到白霜,风扶摇拍了拍白霜越发紧张的手,笑道:“你家姐命硬,这类东西还奈何我不得。”想了想又开口道:“那东西动是没动?若是动了及早放回去。那东西我有大用。”

    白霜连连摇头,“没有姐的命令奴婢万万不敢动的,只是姐,那东西就是姐不怕奴婢也是怕的,还是早些处理了好。”

    风扶摇点零头,也没再话。

    事实那东西的用处还在后头,只是此时她也不忍拂了白霜的好意,重活一世后,越发的珍惜待自己真心的人。

    只是奇怪的是,似乎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出,看来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了,以后的路怎么走她终究要注意一些。

    “姐如今是要去干什么?可要回屋休息?”白霜颤抖的手搀住风扶摇的胳膊,是搀扶着风扶摇,其实是为了压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风扶摇心知白霜还不能接受这一切,便随着她去了。

    她经历过皇宫里那些时光,这点东西在她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只是白霜还,经历的也不够多,想来也该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和巫蛊有关的东西。

    “起来二姐奴婢以前还觉得她好呢,府里都,二姐长得漂亮待人也好,姐您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可是事实上的事情远远都不是这些嘴里的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