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在我面前想其他人!”耳边迤逦的声线带着仓促的呼吸,比之与她,凤宸的呼吸更为不稳,眸中幽深黑谭被炙热侵染,滚烫的唇对着她的脖颈咬了一口,手里拽着的她衣裳的一角化成了灰,瞳孔里满是深深地隐忍,眯起眼望着她尚未回神的脸色,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无奈道:“三两次!”

    罢,迅速的将她裹进了被子里,诡谲的眸子盛满了炙热,拼了命才让自己转了身,迅速消失在眼前。

    风扶摇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心跳不可遏止的迅速,脸上的潮红分毫没有要消散的意思,额前流的汗带着发丝贴在她的脸上,她只有一个念头,他竟然没有强迫她!

    他为什么停了?不是!幸好他停了!

    风扶摇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她现在只为自己心中对他无礼之举感到不适的怒火,以及,对甚至是她不可否认,心中深处,跳跃的希望表示深深的厌恶。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怎么能变成这样!

    那是风萧然,是利用她,伤害她最深的人!她怎么可以再一次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

    眼里方才涌起的羞怯被一抹戾色代替,风扶摇闭紧了眼,只等到她拿到凤凰令,顺利解了毒,她就立刻离开,此生不再与他相见!

    不知过了多久,溪溪走了进来,见风扶摇满眼呆滞,身上又裹着被子,被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

    脑子一闪,脑补出一些画面,脸色霎时间红透,神色微闪,原本生气的脸也换上了心翼翼,走到风扶摇身边声唤道:“姑,姑娘,你还好吗?”

    风扶摇回了神,转了眼睛对她看了一眼,垂了垂眼眸,沙哑着声音对溪溪低声道:“我的手被点了穴,你能帮我解开吗?”

    溪溪身子一怔,听到风扶摇她的手不能动,脑子直接反应,便是认定了自家庄主做了不可原谅的大错!

    犹豫的给风扶摇解了穴道,溪溪扶着她起了来,干咳一声,自己脸上满是红晕,结结巴巴的道:“您,庄主也是忍不住了,您,您。”

    溪溪脸上一阵烧,只觉得有些崩溃,到底为什么主子做错了事,他们要这样充满歉意。

    风扶摇从床上坐了起来,溪溪见着她神情阴暗,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姑娘,这次您就饶了庄主吧!原本您生庄主的气,我就觉得对庄主不公平!虽然是同一个人,可是庄主才是被压制的那一个,他对您做的事情庄主根本就不能干预,这本也不是庄主做的!不对,那也是庄主做的,可是,哎呀!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都在些什么?”风扶摇皱了眉,奇怪的对话不着四六的溪溪瞧着,直觉上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然而溪溪的话她却听不明白。

    “罢了你也别了,暂时我会留在这里,但是我需要和明珠公主禀明情况,我的手又不能动,你能否帮我写一封信?”风扶摇皱眉气恼的对自己的手看了去,她分明是察觉到有问题的,但是鬼使神差的,偏偏走了进去,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溪溪点零头,诧异的对风扶摇望着,她没想到风扶摇竟然还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和她话,脸上甚至没有一点生气。

    “这些事情庄主会...”溪溪话没完,风扶摇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不需要劳烦庄主。”

    “庄主。”溪溪方才刚刚高兴一点的脸又僵了下去,抿抿唇,点零头,“我可以帮您写,但是我若去送,只怕公主不会相信我。”

    风扶摇闻言就笑了,偏着头四处找了找,终于在窗户旁看到了白色的鸟影,轻声道:“你不需要亲自送,清风会将信送到他们的手里。”

    溪溪闻言一个眼神对清风扫了过去,清风打了个冷战,啾的一声飞到了风扶摇的肩膀上,挑衅的对溪溪摆了尾巴。

    “这是您养的鸽子?”溪溪第一次被一只鸟鄙视,瞪了它一眼,对风扶摇问道。

    风扶摇点零头,抬了胳膊,用手腕抚了抚清风的毛,低声道:“这本是大哥送给我的,只是这四年来,一些重要的信件都让它送,逐渐的,它就认识了很多地方,就成了我的专属信鸽。”

    清风在她的胳膊上跳了跳,黑米粒一般的眼睛对她瞧着,脑袋以歪,像是在讨夸奖。

    瞧着它可爱的模样风扶摇轻轻弯了唇,这四年来,多亏了有它。

    “我知道了。”溪溪叹了口气,眼神对床上放着的纸条扫了一眼,眉峰微挑,不管怎么,庄主总算有了动作。

    “对了,那些人,她们怎么样了?”风扶摇将清风放在了桌子上,视线略微发怔。

    溪溪仔细回想了会,随意道:“她们都已经死了。”

    “死了?”风扶摇诧异的瞪大眼睛,溪溪眼睛向上翻,又想了会,点零头,视线定定的落在风扶摇的身上,低声道:“欺负了您的人,庄主怎么会让她们活?”

    “这么多年,庄主替您解决的,从不止这些。”溪溪顿了顿,闭了口,从桌子上铺好了纸张,拿起了毛笔:“您,我帮您写。”

    风扶摇被溪溪的有些愣神,耳边只响着溪溪的话,心漏了一拍,被溪溪一提醒,回了神将要写给明珠的书信报了一遍,望着溪溪卷起信纸的动作,抿了抿唇,忽又道:“溪溪你在帮我写一封信,给春画。”

    “春画?您身边的那个丫鬟?”溪溪嘴巴略微鼓了鼓,语气含着些嫉妒:“她原来应该是不识字的吧,没想到您还挺有时间。”

    风扶摇被她这般的神情逗乐,还没话,溪溪已经接了话:“快吧,我也是很忙的!”

    唇角弯了弯,风扶摇张了口却忽然发现不知该如何对溪溪起她的打算,沉了沉声,低声道:“让她近期拿着令牌悄悄去一趟二皇子府,并且,她的情况我已经了解,香客栈暂时不要有所动作,需要的东西,我会想办法。”

    “就这些吗?”溪溪放下笔,神情有些变化,抿紧了唇,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想的样子,风扶摇奇怪的对她看了一眼,点零头。

    卷好了信纸,溪溪对清风伸出了手,清风对她有着恐惧,在桌子上跳着就要跑,被溪溪一把抓了来,粗鲁的将信纸塞到了它的腿上。

    放飞了清风,溪溪转身要走,走到了门口,忽然又转过了身,眸子里泛着火气,对风扶摇大声道:“姑娘您仔细看看庄主吧!我不希望您是因为利用才会留在这里!”

    罢溪溪转身跑了出去,看那身影好似在哭,风扶摇心沉了沉,想要追上去却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追她的立场。

    深吸口气回了头,却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腰肢被人缠住,竟是动弹不得。

    “在看什么?”迤逦的声线含着几分微凉,低下头诡谲的眸子泛着轻微的失落,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低声道:“冷宫那些疯女人死了便死了,她们的娘家虽然在朝中还有势力,但若不是看在她们一点亲情的份上也不会帮轩辕烈,此时她们死了这些势力便算是彻底瓦解,对你而言,也不会是坏事。”

    他回答的这样清楚,也就意味着,方才她与溪溪的对话他听见了。

    想到这一点,风扶摇心里一顿,忽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她难道还怕他知道她是为了某种目的留下来的吗,事实,也就是这样不是吗!

    闭紧了眼,一些画面从眼前逐一闪过。

    “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把她们杀了?”风扶摇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出来,有些闷也有些冷。

    俊美的眉间紧皱,语气含着滔的怒火:“她们伤了你!”

    “伤了我,所以要杀。这也是你当初杀了土地庙两个乞丐和那个傻子的理由?”

    眼睛泛着恨意,手指下意识的卷起,连心的痛连带着身子略微发抖,“既然有杀他们的能力,又为什么不能在我受伤之前救我?”

    “当初,土地庙你在的吧!那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墨青收到的信,也是你写的。既然你都知道,既然,你都知道!呵,我知道了,那也是你演的一出戏,想让我被人侮辱从而没有了求生的欲望,从而让你深爱的女人占据我的身体!这就是你的理由!那又为什么要让墨青去救我!你凭什么就能这样轻易左右我的命运!”

    凤宸微微松开,低下头,她的眼泪格外刺眼。

    轻柔的吻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狭长的丹凤眼里含着几分心翼翼,包住了她的脑袋,凑近了她的脖间,闭上眼轻轻开口:“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我会爱上你。”

    “这是解释吗!”风扶摇闭了眼,强忍着手指的疼痛就要推开他,然而身子却被一双手强硬的禁锢,唇上被滚烫覆盖,呼吸被那热烈夺走,鼻尖盈满了他的味道,耳边响着急切的声音:“我不可能让你再次离开!”

    凤眼里含着太多的不甘,几乎是要将她揉碎的力道,强硬的将她逼到了自己的怀里,菲薄的唇吐着最深的恨:“他犯下的错,本尊受够了!”

    脸上被他吻的一阵红晕,呼吸困难期间,风扶摇终于清醒,方才发觉自己竟又忘了自己的任务。

    眼前一阵薄雾,为什么,只要在他的面前,她总是会将心中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她分明最会隐忍情绪,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她只想要将自己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都发泄。

    是因为她对他的恨,已经到了无法舒缓的地步,对吗!

    “你放开我!”风扶摇平息了情绪,咬着牙开口。

    嗅着她的发香,确定她不会再跑,修长的手这才将她轻轻的松开。

    望着她眼前一片氤氲的脸,忽然他竟也不知该什么,只知道他的心,已经疼的无法呼吸,恨不得,将那人拽到自己面前来好生打一顿,可,他却无能为力。

    “庄主,冷芯有急事要找您。”轻缓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风扶摇身子微僵,冷芯,当初那个打她的,也是多年前,她撞破沉心楼见到的女人!

    狭长的眸子泛着不耐,低头却见风扶摇那副神思不归的模样,顾及到她的心情,闭了闭眼,松开了手。

    风扶摇回神之时,凤宸早已消失不见。

    “三姐。”话的那人靠近了一步,对着她轻轻褔了一礼。

    风扶摇身子一怔,诧异的对那人看了去,“夏风。”

    “是奴婢。”夏风站直了身对风扶摇弯了唇角,“多年不见,没想到三姐还记得奴婢这样的人物。”

    “你是赤练山庄的人。”风扶摇眯了眯眼,讽刺的扯了唇,“难怪当初在镇海寺,你见到风萧然没有诧异也没有告状。更难怪,白霜会知道她来的事。”

    如此,当初的事情就能连在一起。

    “奴婢从来都没有刻意害过您。”夏风看出了她眼里的戒备,神情露出些许歉意:“至于当初让您毁容,那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风扶摇冷笑一声,抬起眼对夏风扫了去,“当我很的时候,你就已经在风府。没想到风萧然布的局,竟然从那样早就已经开始。”

    “三姐您错了!”夏风不等她完冷冷的打断,这般生冷的态度与之前的歉疚判若两人,倒像是被风扶摇惹生气了一般,“您将庄主想的太过阴暗,他对您,没有您想的那么过分!”

    “况且,奴婢在风府完全是一个意外,奴婢本是个孤儿,后被风府家丁收养这才成了家生子。但那家丁犯了偷窃罪,为了补偿将奴婢卖给了大姨娘,这才成了风府中人。奴婢在风府不是为了要给谁做暗庄更不是庄主的布局,相反,将受尽苦楚的奴婢收留的庄主从没有命令奴婢做过什么,是奴婢为了报答庄主,自愿留在风府,照料庄主的弟弟。也为帘风府发生什么危险之时能助上一臂之力。”

    夏风冷着脸对风扶摇看了去,只见风扶摇在听见风玲珑的名字时满脸痛楚,转过视线叹了口气,“如今风府早已物是人非,相比起风府,庄主更需要人,因此奴婢就离开了风府。这就是全部的事实,没有三姐您想的那么黑暗。”

    “你回来的原因,还因为,玲珑不在了,玲珑被我弄丢了,你没有了要保护的人,对吧。”眼泪从眼眶砸了下来,哪怕到现在,她只要想起风玲珑,还是会心痛。